舞陽抱著手裏的零食屁顛顛跟在趙宸身後,身上的睡衣鬆鬆垮垮地搭在他身上,顯得笨重而拖累。
“這是呢,傳聞是我爸的書房,裏麵有很多的古籍,看,這個應該是秦朝的,這字扭曲的!”
“接著。”趙宸從書架的最頂層抽出那本已經積了不少灰塵的書本來。舞陽隨手打開一看,驚歎一句:“家父……會秦國的文字?”
趙宸湊過頭來,看著裏頭奇形怪狀的文字,不由摸了摸下巴,“手寫噠,我自己都還不知道呢,不過我爸是搞曆史研究的,會點甲骨文很正常啦!”
“趙宸姑娘,這書上的是小篆。”舞陽認真地糾正道。“行了!”趙宸翻騰出一大套碟片來,敲在舞陽的腦袋上,“欺負我不是古代人,曆史不好是吧!”
“我沒有。”舞陽委屈地癟了癟嘴。
趙宸扭過頭去打開電腦時,嘴角忍不住上揚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淡然說道:“我曆史不好,這上千年的故事我可記不住,你就在這裏看看《百家講壇》和各個朝代的紀錄片,感受下曆代君王走向末路的酸爽吧。”
舞陽盯著小小的電腦屏幕上開始閃現的畫麵,從開始的局促不安到後來的聚精會神,他就如同一具雕塑般呆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怒哀樂,隻有當秦朝滅亡的那刻,他的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不知道是發生了太多事,還是鬼本身就不需要睡眠,趙宸一個人跑到樓頂,吹著夜晚的冷風,內心有的是不知道對人間的不舍還是一種解脫。
“唔!”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嗚咽聲,“三國?你怎麼上來了!”趙宸抱起三國放到腿上,一起看著天邊出現了第一縷陽光。
“看完了?”“恩。”“接受不了?”“……”
趙宸轉過頭看見了舞陽緊閉的雙唇,心裏最深處竟有一絲同病相憐的觸動,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自從半月前夜夜做的夢境,不禁問道:“舞陽,能告訴我,荊軻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我不是很信史書裏的那一套。”
談及荊軻,舞陽的臉上竟有了一點笑意,他抬起頭望向遠方,回憶著那段盡管過了千年卻永遠不會模糊的記憶。
“荊兄他,他劍法很厲害,太子說他斬獲過蛟龍……”舞陽平淡的敘述著荊軻傳奇般的種種事跡,簡直比史書上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宸托著下巴靜靜聽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安靜地,沒有些許困意也沒有些許厭惡地聽著曆史。
“隻是……在刺秦當日,荊兄似乎變得很奇怪,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反正我認識的荊兄絕對不是這樣一個……人……”舞陽惆悵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恩……”趙宸心猛地一顫,“是不是一下子很膽小,好像不認識你?”
“對,那天荊兄突然就……你怎麼會知道?”舞陽一驚,緊緊盯著趙宸的眼睛。趙宸的目光本能地躲閃開去,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我,我就是瞎猜猜,電視劇裏不都是這麼演的嘛!”
舞陽有些失望地“哦”了聲縮回去。三國跳到舞陽身上用力嗅聞著,吐著舌頭露出一臉厭惡,扭過身來抬起後爪對著舞陽拋著灰塵。
“三國,不準這樣!”三國嗚咽一聲不甘心地停下來。“它叫三國?那個紛亂的年代?”剛看完曆史的舞陽眼前一亮。
“對,”趙宸得意地勾起嘴角,“你看它的毛是土黃色跟沙土似得,而且說起三國我想到的就是黃色,那種千軍萬馬塵土飛揚的感覺!”趙宸抱著三國立起來,站在頂層的邊緣,望著24樓下的車水馬龍,不禁大喊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一片壯闊下,早晨的陽光打在趙宸有些透明的身上,勾勒出一圈金邊。“咕~”舞陽一吞口水,捂著肚子慘兮兮地說道:“舞,我餓了……”
趙宸頹然地放下手去,“我說舞陽,下次等我裝完逼再說這煞風景的話好麼?”
“可是……”“行了,我給你弄吃的去。”舞陽盯著樓下的汽車不禁問道:“那吃完飯我們去哪兒?”
趙宸抬起頭想了片刻,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壞笑,突然一把抱起舞陽,絲毫不顧舞陽的慌亂一字一頓道:“去學校!”說完她就抱著舞陽一個縱身往下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