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和我一路慢慢往回走,誰都沒說話,我們兩個人都被剛才的事實震懵了。安寧一路都不停地歎氣,我想她必定和我一樣惋惜,雖然我們都特別討厭劉雯,可對劉沁,我和安寧都是從心眼裏流出的讚賞。
“你要跟蕭逸說這事嗎?”安寧問我。
“算了吧,劉沁不會希望蕭逸知道這件事的。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那天劉沁一個勁的跟我說要我原諒她,唉,我跟她之間能談得上原諒不原諒的話嗎?該是誰原諒誰呢?我現在倒是好好的,可她呢,這輩子都搭進去了。”
“你以為你不說蕭逸就不會知道了?你管得了自己的嘴管得了別人的嘴嗎?”
“你說劉雯吧?依她的性格,恐怕還會鬧出點事的。不管怎麼說,我不想讓蕭逸從我嘴裏知道這件事。”我看看手指上的戒指,我隻做好劉沁交代的事就可以了。
前一天晚上我已經把麵對蕭逸時要說的話來回來去得想了好幾遍,此刻坐在他麵前雖然有點慌亂,卻不至於啞口無言。
我把戒指放在蕭逸麵前,“這是劉沁讓我轉交給你的。”
“上次你戴在手上說好看,我還以為你會把它留下的,也好,我是應該重新選一個給你的。”
我看著蕭逸心裏有些難受,但我清楚今天我不能躲開,一旦錯過這一次我可能就很難再鼓起勇氣了。
“蕭逸,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們不能繼續下去了,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我……我已經不愛你了。”原來這一句話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艱難,既然開了口,我就該把一切都坦誠在蕭逸麵前。
“對不起,我到現在才想明白。我是真的愛你很深,但那都是曾經,都已經過去了。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的開心快樂都是真的,我也真心的覺得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幸福,如果沒有李昕然,沒有那場車禍,我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周延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了我的心裏。我一直以為我跟周延就是哥們兒,是兄妹,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突然他說喜歡我,我心裏就亂了,他差點沒命,我就隻顧得上哭什麼都忘了,他不理我了,我心裏就空落落的,我看見李昕然對他好,我就不高興就會嫉妒。蕭逸,我一直跟自己說我等了六年的人是你,我想了六年的人是你,我愛的就應該是你,可是就是這樣我還是沒能說服自己。你我之間的時機已經過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我不想再錯過周延。我知道是我自私,可我真的不願意繼續這樣自欺欺人下去,我愛過你,但是現在我愛的人是周延,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或許我現在說的這些話很矯情,可是……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一口氣把準備了一晚上的話說完了,靜靜的等待著蕭逸的宣判,不管他說什麼我都受得了,隻要從此我們都能放開過去。
“這一天我好像早就預料到了。”蕭逸微笑著說,雖然我看得出他笑裏的傷痛,“那天我去醫院的時候你睡著了,我看到周延握著你的手,你連睡著的時候臉上都有笑容,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是那個成全的人。我們確實是錯過了時機,如果六年前我堅持留下來的話,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了。”
蕭逸把戒指重新放進我手裏,說:“這個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吧,生日禮物,聖誕禮物都無所謂,買它的時候就是希望能戴在你手上,雖然現在意義不同了,我還是希望你能留著它。”
我真的應該感謝老天,他讓我和周延一起長大,又讓我遇到了蕭逸,他成全我六年來的憧憬,也讓我及時找到自己真正的歸屬。
跟蕭逸一起走出路遙軒,我心裏徹底的輕鬆了,我可以去找周延告訴他我有多笨,竟然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感覺,我竟然真的以為我們不過是別人口中的青梅竹馬。
撥通周延的電話,我顯得有些興奮,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周延驚訝又激動的表情。“你在家嗎?我去找你啊。”
“我在飛機上,什麼事?”
聽到周延說在飛機上,我突然停下了腳步,有點緊張得問:“你要去哪?”
“小沫,我最近覺得很累,從沒這樣過,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想出去散散心,等我覺得能把一切放下的時候再回來。”
“不行,你不能走,你現在就下飛機,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等我回來再說吧,好嗎?”
“不行不行,一定要現在說,你不能把什麼都放下,周延,我已經跟蕭逸分手了,你別走,我求你別走,好嗎。”我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滾落,聲音也一直不住的顫抖。
周延靜默了幾秒,說:“是因為劉沁嗎,你心裏過不去……”
“不是,不是因為劉沁,周延,我愛你,我終於知道我愛的人是你,你聽到嗎,你還去散什麼心啊!”我說著聲調已經提高不少。
“小沫,你有時候根本不了解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你能確定你已經不愛蕭逸了嗎?”
我用力點著頭說:“我確定,我能確定!”
我聽到電話裏傳來空乘溫柔的聲音提醒周延關掉手機,周延回了聲好,又對著我說:“等我回來。如果你還是這麼肯定。”
我抬起頭,這裏的天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清朗,白雲悠閑的浮動,陽光曬的身上暖洋洋的,這樣的天氣真舒服。
你等了這麼久,我當然也要等著,不管你決定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早就說過,早晚要還這一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