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伊心下慘叫“誰給我取的名字老娘要和你拚命?!”
“汪總~”姑娘聲音自然帶著嬌氣,仿佛撒嬌一樣:“您這助理想占我便宜!”
“這怎麼說?”汪遠放下酒杯,輕輕鬆鬆望過來,好像很好奇。
“您這助理看著不過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偏偏跟我說叫阿姨,這不是想占我便宜嗎?”姑娘笑著大方說道。
汪遠笑道:“這你可真不能怪她,她叫阿伊,秋水伊人的伊。”停了停他仿佛很為難的樣子又說道:“這名字可真為難人,就叫她小李吧。”
姑娘朝著阿伊說道:“這名字被汪總一說,倒顯得我俗氣了。敬……李助一杯?”
汪遠忙說道:“李助可不能答應,今晚還得開車。”話是對著阿伊講的,卻舉著杯子遙遙朝著那姑娘,仰頭又是一杯見底。
秋水伊人的伊,秋水伊人的伊,他的聲音泡過酒,有種軟糯的磁性,低低的,很好聽。
李阿伊第一次覺得她的名字是用心取的,而繼續推杯換盞的領導開始自帶光環閃瞎她的鈦合金狗眼。他喝酒的時候咕嚕咕嚕的喉結,他抬手了,他嘿嘿嘿地笑了,還有連頭發尖尖都鍍了一層暖色的金光。
如此一來,李阿伊真的是一滴酒水都沒沾。而領導卻是來者不拒喝了個痛快,明明沒說一句合同的事情,兩個多小時的飯局到最後對方boss同自家領導稱兄道弟的把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李阿伊喝了許多水,來來回回跑了三趟廁所,第三趟回來的時候,剩下汪遠一個人坐在澄亮的燈光下,他的麵前杯盤狼藉,他靠在椅背裏,一手搭在額頭上,一手隨意放在扶手上,閉著眼睛休息。
這種場景總是很容易就聯想到輝煌過後,煙花燃盡,熱鬧散去,這些容易讓人感覺寂寞的情境。阿伊放輕步子走近他,他嫌燈光太亮放在額頭上的手臂滑下來蓋住眼睛,掌心朝上,五指微微曲著。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手,李阿伊猥瑣地對著他的手指和解開了兩個扣子的脖頸咽了咽口水,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領導?”
汪遠放下手來,眯著眼睛,看到放大了的李阿伊特寫的臉,嫌惡地轉向另一邊:“幹嘛?”
“幹嘛這表情啊?該走了!”李阿伊本來是愧疚地笑著,一時被他的表情噎住了,站直了身同樣還他一個嫌惡的表情。
汪遠站起來,步子很穩健,幾大步就走到了門口,把架子上的衣服取下來搭在手上,然後才回頭說了句:“你牙上有菜葉。”
李阿伊本來張嘴就是要反駁的,卻被這麼一句話釘在地上,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最後挺直了身板,踉蹌跑去廁所第四次。
阿伊跟在汪遠後頭走出酒店,兩人等司機開車過來。
“你等會去哪裏?”汪遠側頭問她,喝了酒之後的人眼睛有些眯,配著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溫柔。
阿伊拽了拽頭發,她已經從菜葉的打擊中重新站立起來:“我男朋友等會來接我,領導你去哪裏?”隻是禮尚往來的問一句。
汪遠狂拽酷炫地十分傲嬌地回了句:“要你管~”
阿伊知道他是這種三分晴朗三分雨,還有三分陰陽怪氣總是不時發作的性格,哼哼不屑地低聲回了句:“老娘稀罕管?”
“說什麼?”
“要你管!”阿伊得一分,心情很是明亮。
汪遠踢了踢腳尖,手塞進褲子口袋裏,衣服從手肘上滑到手腕處,悠悠說了句:“幼稚!”
宋越銘的車停在對麵,阿伊眼尖地招招手,然後還是非常認真的謝過領導:“領導,今天晚上謝謝你!”倒退了兩步微微鞠躬表達她的感謝,雖然鬥嘴常有,但是要真心的時候也是認認真真,誠誠懇懇。
汪遠不自在看了看另外一邊,好像很煩躁地說了句:“老鄧怎麼還沒來?”
“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見。”阿伊走遠了兩步擺擺手,小跑兩步到斑馬線左右看著小心翼翼過馬路。
汪遠一個人站在酒店門口好一會,他站得筆直,一點也不像是喝了許多酒的人。背景是依然熱鬧的酒店大廳,噪得他耳朵疼,飄進他鼻尖的味道雜亂無序,他皺著眉頭,低頭看著地麵,好一會老鄧才過來。
汪遠一個人坐進後座,車子靜靜彙進車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