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電話裏說的,是什麼意思。”許許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還沒有放棄嗎?”李建國執著鋼筆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沉悶的叩擊聲。
“我不明白李總的意思,還希望您說得明白些。”
“我以為我說的夠明白了,江小姐也不像是聽不懂話的人。”李建國微笑,低聲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忘記了溫任,你也還是要執意找他嗎?”
“全世界的人都忘記了溫任......”許許呢喃道,又轉而兀自微笑,搖了搖頭,聲音清亮,“不啊,李總您不是和我一樣,還記得他嗎?”
李建國顯然沒料到許許會這樣回答,輕輕皺了皺眉,繼續道:“三年前的事,我可是還記得很清楚。溫任是如何無情地說出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如何毫不顧慮你的感受欺騙隱瞞你的事,我都還記得這麼清楚,難道江小姐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痛?”
“我記得。”許許淡然回答,臉上甚至沒起一絲波瀾。
“那麼就是放下了?當初溫任做的那一切,可是逼得江小姐放棄了自己的身份和母親,失去了所有的庇佑啊。”
“也沒有放下。”
“那為什麼還要找溫任呢?他那麼對你,現在這樣,不是最好的結局嗎?為什麼還要找到他,為什麼還要去揭開痛苦的過往呢?我實在是......很想不明白。”李建國抿出一抹探究的笑意。
“雖然沒有放下,但是我想,溫任可以給我一個放下的理由。”
“哦?”李建國頗有幾分玩味地眯了眯眸子。
“我想問溫任一個問題,而溫任給出的答案,也許就是我放下那些過往的理由。”許許的眸光很澄澈,透著少有的堅持和韌性。
“如果他給你的回答不是你想要的,或者他壓根不願意回答你呢?江小姐,你就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嗎?”
“我考慮了,可是總要一試。”
“就為了這麼點可能,竟然能堅持找了他半年。江心許,我開始對你有些佩服了,”李建國笑道,“兩年前冷靜的你讓我刮目相看,而今天的你,可真是讓我佩服。”
“我相信李總叫我過來,絕對不是為了說這些客套話。”許許依然很冷淡。
“不不不,不是客套話,真的是發自肺腑。”李建國爽朗地笑起來。
“那就謝謝李總對我的讚美了。”
“江心許,你應該知道三年前我就已經是溫任的走狗了吧,現在更是,他走了就把這裏的事丟給我,而我偏偏還願意接受。他讓我做的事我都照做,有時候想想,自己真是賤啊。”李建國很淡然地邊說著這些話邊笑著,“半年前他走的時候,告訴我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他的下落,所以展汐來找過我,你那時候也來找過我,我告訴你們我對他的下落一無所知。”
“李總這話裏有話。”
“今天忽然想做一件違背他意願的事情了。我為他做過那麼多事,總要有一次不聽他的話才算是自己的人生啊。”李建國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在哪裏?”
“能不能找到,還是要看你們的緣分,因為具體更多的,我也是真的不清楚,而且都半年了......隻能祝福你了,江心許。”
李建國推過來一張紙條,上麵隻有很簡短的一行英文:Manchester
Tame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