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任的心思有多重有多深,她從來不敢去想,在林萍兒病態的畸戀下韜光養晦,裝作眼睛沒治好調查出真相,一步步擊潰父親留下來的事業,在短短的時間內建造起自己的商業帝國。這樣的人,早就對傷痛麻木了,怎麼會有忍不住的時候,怎麼會,痛成那樣。
“他不想跟我多說,攔了出租車就走了。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喬羽莫向許許望過去,目光真誠毫無半分虛假。
“是什麼?”
“沒必要告訴她的,就不要讓她知道。”
許許沉默了很久,不敢再去接觸喬羽莫的目光,她怕他此刻的坦誠會讓她全然崩潰,她真的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而我,也真的什麼都沒有對你說。我很想為自己辯解,很想說我當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是因為你已經忘記了溫任。可是許許,我騙不了我自己,我是存了私心的,即使溫任不那樣說,我也不會把他受傷的事情告訴你。我不想讓你知道他是愛你的。”喬羽莫慢慢的,還是把最後一句話輕聲說出了口。
“所以你們都看出來了,隻有我不懂。”
“很抱歉。即使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他對你的心意,就更為留意他對你的態度,我卻選擇了什麼都沒有說。”喬羽莫的眉眼間全是歉疚。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這樣要求你。我和你一樣,我甚至比你更懂那種感覺,我怎麼會拿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來要求你呢喬羽莫。”許許慢慢直起身來,後背雖然仍貼著門板,但是已經站起來了,聲音雖輕卻很是堅定,“你為什麼要抱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我和溫任走到現在這樣,隻是能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抗拒,我一直難以忘記他曾經對我的欺騙和利用,我一直難以忘記他對我的不信任,所以我一直覺得,他不愛我,他怎麼可能愛我,所以我一直不願意麵對他麵對我自己。是我的問題啊......”
“不是你的錯,換了誰都沒有辦法徹底放下的。”
“喬羽莫,你相信命嗎?”許許微笑,像漫天的星光,卻在破曉時深匿於太陽的光芒,“如果我們都沒有錯,那隻能是我和溫任,雖心往之,奈何命裏難相守。”
“可是我要是那時候告訴你......”
“不。”許許搖了搖頭,“你就算在那時那樣說了,我也不會相信的。因為我對溫任的曾有的那一點點信任,早就在一年多前麵對真相的時候就——灰飛煙滅了。況且......要違背自己的心意,是多難啊。要我告訴展汐溫任愛的人是她,我的心該有多痛。我自己做不到,怎麼能苛求你,我明明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又怎麼可能要你說那樣的話。”
“那麼現在呢?”
現在?許許茫然了,她放下了嗎?忘記了嗎?相信溫任愛她了嗎?她該怎麼回答,再想起當年的事,心裏還是沒有辦法不介意,可是時間好像真的衝淡了那些痕跡,曾經以為難以愈合的傷口也在慢慢結痂,而她也會慢慢不再那麼執著嗎?
手機在口袋裏響起來的時候,正在沉思中的許許被嚇了一跳,連忙拿出來接起電話。
“喂,小姑娘,我是你原來304的房東你還記得嗎?有空到我家裏來一下好伐?我有東西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