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得有些神誌不清了,各宮嬪妃以及皇子像趕集似的往昭陽殿敢趕,卻都被念秋一一攔下。生前,皇貴妃就不喜歡這些女人以及這些女人生的孩子,死後,念秋也絕不讓這些皇貴妃厭惡的人踏進昭陽殿一步。
如此被阻攔了半個月,大家都有了怒氣,就是萬貞兒在世的時候,也沒有不讓見皇上的理,更何況是萬貞兒已經不在了,昭陽殿已經沒有了主子。
最先耐不住怒氣的依然是膝下有三位皇子的德妃,見昭陽殿一如既往的有侍衛攔著不讓探視,頓時就發怒道:“都不長眼睛了麼?本宮你們也趕攔?”
說著,德妃就讓人往殿內衝,守門的侍衛早得了死令,哪裏敢放行,一邊攔住人,一邊派人去稟告念秋。
德妃見侍衛居然敢死命攔著,更是氣得臉都綠了,當下下令道:“給本宮衝進去,本宮就不信了,憑她一個奴才,還真敢對本宮的人怎麼著了!”
太監們聽令,更是撒潑耍賴的往裏衝,侍衛隻敢攔,卻也不敢傷及性命,於是,兩撥人鬧得不可開交。正是時候,念秋出現在昭陽殿的門口,見狀,臉更是沉了下來:“誰敢放肆!”
低沉而威嚴的怒喊,竟隱隱有當初皇貴妃的氣勢,一時眾人都條件反射的嚇得愣在當地不敢動彈,直到念秋給德妃行禮,德妃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根本不是那個老女人,不過是那毒婦身邊的一條狗,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奴才嚇到,頓時又怒又氣,看著念秋的眼神更是憤怒不已:“好大膽的奴才,連本宮也敢攔著!”
念秋不為所動,臉依舊沉著:“皇上之命,除了太後和太子,誰也不見。”
德妃聽到又是這一句理由,頓時怒笑:“誰不知道皇上病糊塗了,見了誰都不說話,隻抱著一個盒子叫著‘萬貞兒’?念姑姑這理由,是打算唬誰呢?”
“奴婢誰也唬不了,皇上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從,若娘娘敢踏進昭陽殿一步,奴婢也隻能奉命打斷娘娘的腿了。”念秋依舊是麵無表情,對這些女人,不說當初的皇貴妃,就是自己,也懶得理會,隻求一個眼不見為淨。
德妃鳳眼微眯,昭陽殿的餘威還在,她不敢輕舉妄動,但還是試探道:“念秋,皇貴妃已經不再了,本宮倒是好奇,現在的你依仗的是誰?
就當這命令是皇上下的好了,今日你得罪的是誰你可知道?如今把事做絕了,萬一……你可想過自己的後路?”
德妃的威脅隻是引得念秋一陣輕笑,本不需要解釋,隻要不理會就好,可見德妃這樣囂張的德行,念秋卻忍不住的想要炫耀一下,想要麵前這個女人知道,不管皇貴妃是皇貴妃在時還是皇貴妃不在了,她都別想在昭陽殿橫行!
想到這,念秋頓時冷笑:“德妃娘娘多慮了,誰不知道當今太子妃張氏是皇貴妃親自教養,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有皇上護著昭陽殿,將來……有太子妃護著昭陽殿。”
“嗬,她是萬貞兒看著長大的不錯,可你別忘了,紀淑妃是皇貴妃害死的,太子心中有多恨,你自己心中清楚,別說她護著昭陽殿了,恐怕自身難保,想辦法討太子的歡心還來不及呢!”德妃諷道:“你若還想後半生無憂,現在就不能把事情做絕了。”
“護不護得了,娘娘可以耐心看著,今日,誰也別想踏進昭陽殿一步!”最後一句話,念秋卻是對著侍衛說的。
德妃咬牙切齒的看著念秋的背影,卻無可奈何,最後實在想不出辦法,也隻能憤恨離去。
這邊,南煙卻來報說皇上召見。念秋小小的詫異了一下:“皇上近日不是都糊塗著嗎?”
南煙也疑惑道:“奴婢也不知,剛才皇上醒過來,突然就跟沒事人似的,還讓奴婢來找姑姑。”
念秋皺眉,難道那些畫,也隻能打擊他兩個月嗎?真的應了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
寢殿內,朱見深依舊看起來病懨懨的,雙眼卻不複往日的渾濁,清明的看著念秋時,念秋便知道,皇上這是清醒過來了。
朱見深靜靜的看了念秋許久,才道:“你是故意將貞兒的畫交給朕,讓朕看的吧!”
“是!”毫不畏懼的,念秋答道,當初將這些東西送到昭陽殿時,念秋就想過了後果。
“為什麼?”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一顆悶雷在念秋心中炸開,想到過去皇貴妃傷心絕望的每個日夜,念秋頓時氣憤道:“我為娘娘感到不值!”
毫不畏懼的迎上朱見深清亮的雙眼,念秋說道:“我雖不如林姑姑那樣與娘娘從小一起長大,卻也將娘娘與您之間的事看在眼中,皇上您如今坐擁江山,成為萬人之上,可還記得小時候經曆過的種種苦難?可還記起是誰將您當作她的心肝一樣來護著,疼愛著?
當初,娘娘有的是機會避免和你在一起,是您給了她希望,給了她僥幸的心裏,結果呢?在娘娘最幸福的時候,你卻親手將她打下了地獄!
你明知道娘娘愛慘了你,卻還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你去了別的女人的床上,您可知當你在逍遙快活的時候,娘娘卻哭得連心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