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樵夫無薪伐(1 / 3)

“太祖龍庭本也趕上幾年太平歲月,但是奈何北方疆土未複,居了東京的龍庭,太祖收複幽雲瘡傷而崩,其餘列帝,不思北進,北方的諸數夷狄雖然尚未開化,但是也懂得那休養生息,韜光養晦的道理,易了數代,等到了夷狄成患,失了北方疆土的時候,卻又征討不得了。到了如今,那欽,徽二帝被人擄到了北邊,莫說是國人顏麵了,便是我朝天子,也是他人為臣,需得他人冊封了。”

臨安城外幾位書生拚落坐飲,話著那今朝的事物,發了一些前代的牢騷。

“太平兄所字太平,非是為了那自身無禍,而是為黎民祈福,望人人樂業,奈何今朝天子軟弱隻懂向那金人求和,便是有嶽飛,韓世忠,這樣的名將,也要興個風波冤獄,既是那奸相秦檜可惡至極,也是那紹興皇帝多疑作孽。如今落得年年朝歲,隻望著自己的龍座莫要明天被那金人拿了去。金人也還客氣,留著這南邊的屬臣,隻要你歲貢不差,也就留著你殘喘。”

“今昌兄,為兄舉家遷自北地,你們世居南朝,不知那北地的情勢,隻知道金遼二國非我族類,所屬夷狄,其實遼國雖屬夷狄,但是久沾聖化,早就曉得禮義。便是這金國侵宋,也是徽宗起的刀兵。遼國北有金兵之患,西有西夏之憂,南有宋疆之慮,國人不思刀兵,隻思樂業,奈何金宋結盟,共同伐遼,徽宗招降遼國的天作帝,給了金人口實,才引狼入室,落得今日的靖康之恥。”

“子羨兄既然曉得那北邊的形式,就同我等講講,我們也開開耳目。通曉一些事故。”

隻見一位細臉劍眉,一身葛布皂衫年級約四十幾許的中年文士提杯盡飲說道:“敝人祖上本是遼國西京雲州的一個管庫小吏,金兵攻遼,祖上拚了幾車細軟,帶同家眷,舉家南逃,置業於此,其實夷狄之分,無非是生國之念,大誌者,可以日日悠於此道,夫為百姓,日日所慮者,是那雨雪滴漏穿瓦當,天寒棉衣可遮體,盤中之物可果腹,刀兵之年莫傷身。夫為戰為和,當以百姓為先,社稷為先,宋伐遼,出師無名,雙方偃旗數十載,白首之人不識刀兵,金邦新興,遼國久戰,以夷治狄,尚不能勝。何況宋地累卵之將是呼。金兵南下,南渡黃河,竟然未用刀兵,隻是懸羊擊鼓,便使南朝將士聞者膽寒,嚇退十八萬帶甲之士,可傷,可笑哉。”

“子羨兄所說的懸羊擊鼓,黃河退兵,愚兄也曾聽聞,但是常以為是坊間笑談,未嚐輕信,難道果有此事。”一個青布緞衫,須長半尺,麵容清瘦的文士問道。

“道濟兄,這個事情,為兄曉得一二,不妨說給眾人聽聽。那年金兵渡江,為兄家中的一名老仆,原是守江兵士。軍中將士久怠戰陣,軍中主將更是將家中眷屬接到軍中,監軍,軍門,虞侯,團練,管帶更是一路的貨色。真是可歎,如此之將怎能服眾,如此之事怎能納垢軍中,金兵壓境,便已經帶同了家眷細軟棄營而逃,哪管那兵士死活。如果兵士守江,勝了則自己奏表報捷,敗了,就報稱敵兵勢大,血戰得脫,拚了一些銀錢,賄賂一些朝中近臣,無非降職罰奉。他人性命如螻蟻,隻顧莫要傷自身。宋庭朝堂亡就亡在這些奸枉讒臣的手中。金兵臨江,宋兵已略地,四麵羊鼓聲。驚了一夜的心魄,第二夜就潰逃下來了。留了一坐空寨。”

“子羨兄這句,宋兵已略地,四麵羊鼓聲,當真是可笑!”那個字道濟的書生,提杯一飲而盡說道:“漢高祖劉邦略地,將楚兵重重包圍,一曲散楚。而守河兵將,寸土未丟,隻是聽那羔羊懸鼓的聲音,就自行退去,失我黃河屏障。使我大宋疆土成累卵之勢。嗚呼哀哉!”

一藍布衫褂,色黃肌瘦,雙目細小,聲音尖銳的書生說道:“說文上說,美,甘也。從羊大。羊在六畜主給善也,羊是善物,見金兵勢大,不忍刀兵,便主動請纓擊鼓,嚇退宋兵,使其知難而退。擊鼓之羊,當敕封羊公,位在侯爵之上,以傳天下,頌其美德。你我等後生,以後吃食羊肉的時候,也當先稽首頂禮,膜拜一番,以張羊公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