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十年,靜也十五歲了!前幾日圍獵時,他勇敢的馴服了烈馬!
真是讓我意外又高興!
不枉我多年對他嚴厲的管教!
青紗素帷間,似有影動!
迷離中,那窈窕倩影微轉,夜凰!
“夜凰,你來了!”我將手裏的半斛酒放回到床櫃間,半躺回錦床邊。
“快過來!”我溫柔的說,看著那猶豫不定的身影!
夜凰好像在說什麼?
他呆了呆,重重的跪在錦床邊。
“父皇?”
我半支起身子,凝望過去,是靜。
“你怎麼進來了?”我蹙眉說。
靜怔住。
“過來!奇怪,我好像看到了你母後……,靜,你越來越像你母後了……”我笑了笑,躺了回去。
手撫著靠過來,長像如夜凰的臉!
“姑姑說,父皇誰都不見,可是父皇最近染了風寒,今日您沒有吃藥。誰都不敢進這裏,隻有兒臣執意進來,侍衛不敢攔我!”赫連靜雖說話還硬氣,可俊臉有些微不安!
我知道他口裏的姑姑是指夏霏!
“難得你一片孝心,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有些疲倦,灑精的作用頭有些痛。
我執起床櫃前的酒斛,看著眼前的靜……
夜凰……
我深深閉上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份想念可以停止。
也許到生命終結的時候。
這份想念才會走到盡頭。
心還沒有麻痹,一定是喝的還不夠多。
我仰頭,將酒灌入喉中。
嘴角邊有清涼的感覺。
我用手抹一把。
我微蹙眉的看著眼前的靜:“怎麼還不走?”
“兒臣有件事,請父皇恩準!”他說著屈膝跪下。
“好,說吧!”我答應著,微笑著看著靜。
“兒臣想娶姑姑,請父皇賜婚!”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我霍然清醒臉色微變,冷冷的說道
“為什麼?兒臣知道姑姑並不是父皇的親生妹妹!”赫連靜不解的問我。
“她比你大十一歲!”我無奈的說。
“父皇,我愛她,除了她我誰都不娶!”赫連靜堅定的說。
“不許!我不許!”我看著他雙眸堅定的眸光,氣急的說。
“父皇,兒臣心意已決!請父皇保重龍體,按時吃藥!兒臣告退!”白晳俊美的臉寵,有著不附和他年齡的嚴肅穩重。
我看著他緩緩消失在殿中的身影!
他長大了!
我想清醒些卻是醉的睡了過去。
※
“夏霏,怪我教子無方,靜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我無奈的把事情和夏霏說了。
“昨夜,我已經知道!”夏霏櫻唇微啟說著。
“你都聽到了?”我看著夏霏問。
她今天身著琥珀色狐皮披肩,依舊淡雅的白色綿裙。
“恩。”她柔聲的道。
我蹙眉,這個孩子,道是提醒了我。
我也曾想過她的婚姻問題,令孫瑜公子多次想辦法,後舉辦多次大型宴會,對她慕名而來的王公貴族也漸多,隻是她將所有求親的王公貴族都拒之門外,時間久了,京都裏隻道佑平公主眼光頗高,一段時間後,自不了了之了。
我也曾想給她賜婚!
她隻是說沒有喜歡的人!
我隻能作罷!
可是……
“夏霏,如今你已二十六了,也該為自己打算了。”我說。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夏霏幽幽的說道。
她的氣質嫻雅,要不是大過靜兒十一歲,以她蒼月國佑平公主的高貴身份,佩我靜兒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你打算怎麼辦?”我問。
“我打算回國。”夏霏眼瞼低垂的說,掩住她瑩瑩的美目。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
“父皇!父皇!”赫連靜焦急的聲音傳過來。
我抬眼,看他從廊上奔過來。
“什麼事!禮儀司都白教你了嗎?你是本國太子怎可這樣不顧禮節!”我冷冷道。
我平日對他極嚴厲,他聰明也很懂事,今日卻不知為何這樣不顧禮節的在宮內跑!
“姑姑,為何離開了?”赫連靜問,這是他第一次不怕我發怒。
“她自己打算回國。靜兒,別在任性了,你姑姑照顧了我們這麼多年,她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我略放輕聲音說道。
原來是這件事,我收斂了怒氣,有些心虛,微拂了拂廣袖來遮掩!
“不要在無理取鬧了,退下吧!”我佯裝生氣道。
我想,也許時間長了,他就會把夏霏忘了吧!
“兒臣問你一件事?”赫連靜白玉般的臉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卻又在瞬間掠去。
“你問?”輕啞的聲音回蕩在廊間。
這麼多年未來帝王的訓令,他學會已喜形不於色。而這受傷的神色,雖掩去,卻也入了我的眼睛。
“父皇為何到現在還不能忘記母後?”赫連靜看著我問,眸光似含著水霧迷離。
“靜,我愛你母後,她在我心裏從來未曾離開……,你母後說過,她會等我!我也會去找她的。”我說。
“父皇,我愛她,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
……
孽緣!
誰欠誰還,誰知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