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途經此地,不多逗留,直接走吧。”何沫道。
“好。”
馬車踏踏進了城,城內道路頗為寬闊,兩側遍值翠柳,現在雖然時節不對,卻已經綠意盎然。
“真奇怪。這仙鶴城裏怎麼和外麵不一樣,反倒像是鳳落山似得。”何沫左右望著。
聽了她的話,夏琳忽然掀開車簾探出頭來:“你說這裏是哪兒?”
“仙鶴城啊。”何沫一頭霧水。
許哲笑了聲:“少司小姐你不知道,仙鶴城當年可是術師一戰成名的地方。在那之前,世人隻知武師不知術師,術法是流傳在我們世家之間的秘密。不過那日大戰,梁言王爺一劍破城,世人震動,術法也再也瞞不下去了。”
“好奇怪哦,你們為什麼要瞞著。”何沫不解,術法在異域幾乎人人修行,為什麼中原卻要隱藏下去。
“因為朝廷。”夏琳低聲道,“武師之流已經對他們造成了威脅,倘若再有更加強大的術師,朝廷還自覺如何自處。”
何沫點點頭,又道:“不過之前沒有術師,你們世家也與朝廷分庭抗禮,我看這朝廷遲早要敗在你們手裏。”
“這可不一定。術師逆天而行,總有一天要被天命所累。朝廷卻是順天而行,養育生息,如果真有一天不得不為敵,術師勝算並不大。”夏琳歎了口氣,有些事旁人想不到,夏家人如何想不到。不論發生什麼,夏家總是首當其衝的那一個。
眾人紛紛沉默下去。林帆靜靜聽著,掀開側邊窗簾看出去,仙鶴城並不大,但房屋都帶著損壞,街上行人也不太多,三三兩兩,看起來都是普通人。
路邊柳條輕揚,他不由得隨著柳條望過去,街道旁有口枯井,正升騰著紅色的光。
“你們看那是什麼?”
夏琳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是一瞬,便急讓許哲停下車。自己抓著林帆跳下車,頭也不回道:“良希你來看。”
駱複也跟下去,何沫和許哲停了車靠過來,隻見紅色光華越盛,漸漸纏繞上三人,攀附在三人身上,帶出青白黑色的光來,四色光越來越盛,竟然漸漸糾纏升騰起來,升上了天空。
“這是什麼?”林帆抬頭望著,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這種青色的光。這光,是青龍嗎,還是其他……
他一說話好像驚動了駱複,駱複睜大眼睛想動,卻發現自己幾乎動不了,隻能著急的喊著:“麻煩兩位快把林帆帶走,別讓他體內青龍之氣離身。”
何沫和許哲雖然不太懂,但仍舊聽話去做。可不論怎麼樣,林帆好像被釘在了原地,無法移動。
駱複看著,最後隻能道:“罷了,這是他的命。你們且停手吧。”
兩個人隻能暫時退離兩步,一同看著那光華。
四色光彼此相吸又不相融,升至高空後化作一道青年的聲音,他道:“若得見此音,必是同道之人,天道凶,滅四象,寶劍出,夏家覆。有何難事,可去鴻城芝罘尋扶桑,以解燃眉之急。”
話說完,光也就散了。
夏琳望著那片天空,想要說什麼,林帆卻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咳血。
駱複一撩衣袍反手幾枚銀針落下,另一隻按住他背後的手掌是白光吞吐。林帆很快便滿頭大汗,昏死過去。
“林帆這是,又怎麼了?”何沫想起方才駱複讓他們帶走林帆,心道他必定知道什麼。
駱複收手:“那子母寒邪毒凝聚在他心口,原本他心髒破碎,已經給了可乘之機。但因他身有青龍之氣,那邪毒無法真正傷害到他。”
“那方才,取了多少青龍之氣?”
“對他而言,算是太多了。”駱複拂袖站了起來。
他沒對所有人說,他方才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感覺林帆體內的青龍之氣早就被人一分為二,如今留下的不過了了。
不然以他林家血脈而言,如何落得如此不足的身子來。這是有人逼著林帆破而後立啊。
隻是,最後出來的會是什麼他也不知道。隻能讓時間來告訴他們答案了。
許哲將林帆帶上馬車,幾個人又匆匆離開仙鶴城。他敏銳的感覺到夏琳的心情不是很好。
如果說平時她不過不苟言笑,此刻便是冷若冰霜,教人直想離她越遠越好。
不過許哲心裏也明白,井中異象自然瞞不過去,之前被甩掉的世家人很快就會尋跡而來。而做出如此大犧牲換來的卻不過是他們已經知道的事情,更甚至又讓林帆昏死過去。
這種事情換了誰都不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