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已過,滄海桑田。今日以吾身獻於青龍之神,得青龍神力,完此封印再施。”
他說完,心血倒行,一口血落在青色的盤龍玉環上,麵色灰白,勝衣三分。
遙遠的一個地方,烈火之中一個沉睡的女子忽然睜開了眼睛,冰藍色的瞳孔中閃過震怒和驚訝。
“他怎麼敢……”
林墨說完明身之言,便開始念誦那大段大段的咒言。這是多年前一個神秘的紫衣女子送給他的書簡,他開始不知道是什麼,卻在一夜之間忽然明白。
如今與他共談此事的人一個都不在了,隻剩下他一個人苟活至今。人老了就容易懷念曾經的事情。帆兒已經長大了,他終於可以放手一搏了。
玉環上綻起耀眼的光芒,四色中各種異象浮現,將扶桑與他全部籠罩在裏麵。
這麼大的異象林帆不可能看不見,他見是落雪崖那邊的,心裏猛然一驚,對於落雪崖在三年前為他留下的陰影鋪天蓋地的吞噬了過來。
四處尋找父親,卻發現父親今日根本不在家裏。林帆不傻,略一思忖,就知道父親一定是在落雪崖上。距離很遠,林帆嚐試著凝聚風龍。白色的風流從四麵八方的湧來,在他的腳下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風龍,龍角純白,龍須飄揚,栩栩如生的模樣是怒目而視的威嚴。
風龍帶著他飛快的往扶桑那裏趕去。風龍略過,群木傾倒,發出嘩嘩的聲音。一落地,林帆顧不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就四處尋找父親。可是,哪裏都沒有。隻有那四色融合成的白色光芒在那兒。
他也顧不得思考太多,一頭紮進了光芒之中。強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他隻能拚命的提起體內的法力保護著眼睛。如果他自己能夠看見,他會發現自己的眼瞳從黑色變成了澄靜的青色。
“爹!”他看見了,父親雖是灰衣,可是一個人的身形在白色中足夠顯眼。
林墨沒有想到林帆能夠趕來,甚至能夠衝進來,這裏的陣法不是普通的陣法,尋常人如此冒失的衝進來必然要遭受萬劍噬心的痛苦,可是林帆臉上除了焦急根本沒有痛苦的表情。他一時失神,扶桑樹中灼目的火色幾乎要翻湧而出。他連忙再逼出一口心血封住。
“帆兒你先離開……”
“爹,你在幹什麼?!倒行心血會損傷經脈的!”
“快走!哪有這麼多廢話!”到底是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板起臉來,竟是叫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不……我不走……”
林帆能夠感覺出來父親現在的狀態與往常大不一樣,如果說往日父親一直溫和平淡的顏色,那麼今日就掃去了蒙塵,渾身鋒芒畢露的讓他都不敢認識。
“爹,你是不是想做什麼事情?!”林帆執拗起來比他父親更甚,“你不告訴我我就陪你一起,總歸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
“你……胡鬧!”林墨已經顧不得林帆說什麼了,一甩手,風流把林帆甩了出去。
林帆爬起來,剛想再衝進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的愣住。扶桑恢複了原形,紅色枝幹纏繞向上,粗大的模樣令一切在它麵前都是螻蟻。高聳的枝幹一直向上一直向上,直到再也看不見的雲海的深處。白色的光芒漸漸向上籠罩,像是有什麼東西束縛了扶桑。不是,是有什麼東西在扶桑裏蠢蠢欲動。
他腦中電光火石的一閃,忽然想起有一次在父親的書房裏發現的那卷紅木簡。裏麵好像就記載了這樣的情形。好像是說,什麼神明後裔用自己獻祭可以再次加固封印什麼的。他看不太懂,也就放下了。
現在一想,兩者實在相像,後背不由得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