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放心,皇上還不至於失心瘋到這種程度,他留父親在京裏,也不過就是要咱們家一個態度,如今父親既然一口答應了他,皇上那兒也就沒了發難的由頭。”蕭紹見母親擔心出言安慰到。
“可如今這樣,到底不是長久之計,那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聽你父親說這兩年想問朝廷要軍餉是越來越難了,兵部裏總是推諉的多。”
“這事倒也不全是推諉,前些年天災連著兵禍,朝廷國庫空虛,要不皇上怎麼日夜想著拿咱們家開刀,也不都是因為皇後和太子之故。”
遙想開國之初,蕭家先祖以開疆拓土的功績裂土封王,然而世易時移,或許就連先祖自己也沒想到,王府能繁盛至今。到如今大魏朝最大的威脅和隱患都在西北,王府的存在便日益尷尬起來。
自家人明白自家事,封地上已經許多年沒有打過大戰了,平日裏那些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傷不了根本。此消彼長,朝廷負擔日重而王府卻因偏安一隅,數百年來累積了財富無數,不說皇上便是他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家裏有這樣超然的存在。所以皇帝想除蕭家之心算不上錯,可作為王府未來的主人他同樣也不能坐以待斃。
“再等等吧,若能兵不血刃自是最好,況且有些事還是名正言順些好。”
改朝換代畢竟不同於其他,江山打下來了還要坐,所以輿論導向民心向背就至關重要起來,他在等,等一個最恰當的機會。
“扶我起來吧。”待蕭紹離開周寶珍便想起身,三哥來了雖說是兄妹可到底男女有別,她這樣躺著也未免不尊重。
“世子妃,說起來舅爺也是自家人,這個時候何苦還講究這許多。”雙福心疼她,雖說世子妃這兩日好了不少,可也經不起這樣勞神。
“讓表哥知道了怎麼想。”
就這一句雙福不說話了,世子怎麼對世子妃她們這些人是看在眼中的,世子妃多提一句哥哥還要吃醋不高興呢,更何況其他。雙祿在一旁掩口而笑“到底是世子妃,摸世子的脈一摸一個準。”
周延明進來的時候周寶珍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外間的榻上,仰頭笑盈盈的看著他“三哥”
“珍姐兒”周延明看著坐在哪裏的妹妹,眉眼還是那個眉眼可人卻瘦的厲害,衣服鬆鬆的套在身上,遮住了她的肚子,大約是坐的累,這樣冷的天氣鬢角竟隱有汗意。
“三哥,你能來我真高興。”不過坐了片刻,她竟覺得有些頭暈氣喘,於是不再堅持向後靠在了雙福懷裏“三哥快坐,恕妹妹不能起來迎你了,京裏公主還有大哥大嫂可好?”
周延明的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有些無奈的對她說到”珍姐兒,你這又是何苦如此。”在他心裏妹妹一貫是枝頭最嬌嫩的那朵帶露春桃,而不是如今這般形容枯槁的摸樣。他心下酸楚,卻不想她看出來,隻微笑著溫和的說到“好,大家都好,隻有你不好,壞孩子做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三哥,我都已經好了,再過幾個月你就有小外甥了。”周寶珍知道自家哥哥心疼自己,可是她從不覺得自己受了苦,為了這個孩子吃點苦又算什麼。
“好,那三哥就等著看了小外甥再回去。”兄妹兩很有默契的說些開心的事。聽自家哥哥說要看過孩子再走,周寶珍高興過後又為難起來“三哥在這兒自然好,可公主那裏又怎麼辦?”總不好把公主一個人扔在京裏不管吧。
“公主?”周延明兩眼看向妹妹,微笑到“她如今大約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以公主的性子,估計他離京不出三日她就該追來了。
周寶珍一愣,不過想想公主的性子和她對三哥的依賴,她笑了起來“還別說,這還真像是公主會做的事。”
周延明不忍妹妹受累,略坐了坐便告辭了,蕭紹回來的時候見周延明已經不在了,心想還算這小子識相。
“臣婦方氏,臣婦曹氏見過世子。”
第二日一早,接著通知的汪夫人和趙夫人便來了王府見蕭紹。蕭紹看著眼前的兩人,年長的那個神態從容,年輕些的那個一看就是個膽小的。
“世子妃這次多虧了你們兩,這個本世子自有重謝,我今日請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是怎麼知道那院子有問題的。”
蕭紹說完這話就盯著兩人看,不放過她們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太醫和府裏有經驗的嬤嬤都束手無策,怎麼偏偏就被兩個外人看出不對來了?
那個曹氏果然是個膽小的,見世子問話嚇的連頭也不敢抬,人也直往汪夫人身後躲。倒是汪夫人神色頗為鎮定,就見她抬頭朝蕭紹說到“世子容稟,其實咱們兩個並不知道世子妃究竟有何不妥,能有今日這個結果完全是誤打誤撞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當然更是世子妃和小世子洪福齊天,受上蒼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