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光貪婪地盯著那雙的手,那是他們見過的最漂亮,最素雅,還帶著一種魔魅的手!
女人們很是嫉妒,她們一樣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她們的手也很美,柔若無骨,纖細小巧,青蔥玉筍,但是誰也沒有她的那種韻味,那種隻是一雙手,便能翻起覆海浪潮,帶著一點點血腥,卻又透著聖潔高貴。
纖指輕挑,勾出一串音符,清伶無比,大殿內靜謐無聲,所有人都注視著那個素衣清影的女子,期等她接下來的表演。
冷靜如玉無痕,此時也不由坐直了身體,看著她輕撩衣裙地坐下,眼神深幽。
淡然如落羽塵,琉璃的瞳眸裏閃著柔意,含寵帶溺地看著她,冰雪初融。
溫蘭如伴月,清幽的目光凝視著她,雅蘭的容顏春意溫情,君子如風。
妖孽如楚君離,桃花目中含笑而望,妖媚的臉離別傷感,漠然疏離。
單純如楚子逸,娃娃臉上一片興奮,清澈的眼專注癡迷,率性而動。
陰戾如楚君莫,執杯的手頓在空中,鳳目黯然沉積傷痛,苦澀難言。
相比於這幾個男人的各種心情,最過悠閑的就數離太子,雖然現在“麵目全非”,慵懶不改,斜斜地倚在坐位上,狹長的鳳眸中閃著晶亮的光,臉上有著自豪,有著得意,因為這些男人所關注的是同一人,是他的妹妹!這比任何事都讓他開心!
璃月郡主看到伴月的異樣,動了動唇沒有說話,隨他的眼光望去,女子如水,柔婉的臉上閃過一絲低落。
“奕,我好緊張,好期待!”紫靈兒攥著楚開奕的袖子,眼光一直盯著場中的白墨衣,似乎此時上台的是她一樣。同為女子,她不嫉妒,雖然她不喜歡這些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但是她喜歡白墨衣,因為喜歡她,所以也喜歡她所作的東西!
“靈兒,別擔心,相信衣衣!”想信大哥!因為小的時候,衣衣最愛做的事就是纏著大哥教她彈琴,那時候的三人真的很快樂,很幸福。而他以為,這種幸福會一直下去,直到他們老死的那一天,卻不想,一場宮變,改變了這一切,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動!
摸著琴,白墨衣內心湧上一股熟悉,還有一抹哀傷。記憶中,前身從不彈琴,不知為何,她感覺前身對琴的抵觸。摸著琴弦,感覺到它留在手指的鋒利,一股冰寒的冷意從心底湧出,似乎受到這種情緒感染,白墨衣收手回,這一刻,她突然也不想彈了。
那股哀傷太濃,閉上眼想進入記憶深處,卻隻是一片模糊,所有關於琴的記憶還有那張模糊的臉都被前身封死,封在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就算她離開這具身體,那份固執卻留在了體內。她走了,抽走了她對楚君莫的愛意,卻留下了另一份不願回想的傷痛。
忽地睜開眼,白墨衣心中暗暗道:“不管你走沒走?不管你在哪一個角落看著這個世界,有些事終於是要麵對了,逃避隻是懦弱的表現,相信我,麵對現實!”
白墨衣明白彈琴就如練劍一般,要達到琴心合一,如果她的心不願意彈,就算她琴藝再高,彈出來的曲子也是沒有靈魂的。所以,她試著,試著和心裏那抹抵觸的感覺交流。
一陣帶著花香的風由殿外吹進,更似一個女子的幽幽歎息聲。
外麵的夜空中升起了無數的煙花,點綴著整個星空,璀璨明亮,焰花一瞬,燃盡一生,留給世人的也隻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美麗。
素手輕撫,琴聲響起,淒楚婉約,櫻唇輕啟,嗓音低泠:
“自從分別後,每日雙淚流。
淚水流不盡,化作許多愁。
愁到春天後,美景不常有。
愁到秋日裏,落花逐水流。
當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
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愁。
可憐桃花麵,日日漸消瘦。
玉膚不禁衣,冰肌寒風透。
粉腮貼黃舊,蛾眉苦常皺。
芳心哭欲碎,肝腸斷如朽。”
白墨衣沒有選擇別的曲子,不知為何,她就是彈了這曲(長門怨),也許是因為因為王皇後的死,楚君灝毫無避諱地送她紫雲霓裳,也話是為前身抱不平,也許是因為她自己本身的遭遇。雖然秦楓背叛了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情,並要了她的命,但是她和他畢竟相愛多年,並有了一個兒子,她恨他!恨他絕情無義,但有時夜深人靜,她也會想,想那些曾經有過的時光,想秦楓也曾幹幹淨淨一心一意地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