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知更還是到了零度。周身是燈火輝煌的街道,她站在酒吧前麵卻遲遲沒有再往前邁出一步。
來之前給阿久打了電話,韓戍這會兒正在二樓那間守衛森嚴的房間裏跟手下兄弟談事。知更當時張口就問,“那你怎麼還能接我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有森森的寒意沿著電話線傳到她手中,阿久的狀態明顯不對。
“他沒讓我去。”電話那頭的回答簡潔明快。
阿久從來都都是韓戍最信任的人,這個知更比誰都清楚。很多事情韓戍都會讓他去做,但有些事情韓戍又從來不讓他碰,回想一下那些韓戍從來不讓他碰的事情,知更瞬間像是被扔進了冰窟裏,強烈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冷得渾身顫抖。
該來的總算來了,隻是沒想到來的那麼快。
兩個人都不說話,有些東西大家都明白,實在沒必要都擺在台麵上。
知更掛了電話,站在零度對麵的馬路上躊躇不前。幾個小時前,她剛剛狠狠羞辱完筱棉棉,她罵她蠢,罵她自欺欺人。可是現在她卻那麼想見到他,不是到是為了筱棉棉還是為了自己。
不知道等了多久,知更坐在路牙上差點睡著。撐著脖子的胳膊滑了一下,她一個激靈,醒了。
抬頭望向對麵,她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打了興奮劑,頓時來了精神。零度酒吧門口,一群黑衣人簇擁著那個人正往外走。
她的腳邁出去又縮了回來,她確實還沒準備好。
不過她答應過筱棉棉,那麼就算是為了她吧。有了個理由顯然就能理直氣壯了,知更縮回去的腳又重新邁出了出去。
“知更小姐。”低沉的男聲在身旁響起,將她的身形又重新拉了回去。
黑色奔馳的車門緩緩打開,視線所及,車內後座上戴墨鏡的中年男人正彎身跟自己打招呼,是顧禮。
對他,知更本能地有股敵意,隻消看一眼他的臉,知更就知道這個洪先生身邊的紅人是個危險人物。
“喲,顧先生。”知更臉上泛出一個嫵媚的笑,“這麼巧。”
顧禮摘下墨鏡,“不是巧,我是專程來找知更小姐的。”
知更臉上的笑容更盛,走近黑色大奔,“專程來找我?我沒聽錯吧。”她抬頭故作冥想狀,突然又低頭看著車裏的男人,“這麼說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了。”
顧禮扯了扯嘴角,伸出手,“知更小姐,我們換個地方談。”
知更本能地覺得他所說的事必定跟洪先生和韓戍有關,她沒有理由拒絕。想了想,她彎腰鑽進了車裏。
就在黑色大奔駛出的時候,馬路對麵正準備上車的韓戍突然抬起頭,他的目光在追著黑色大奔,眉頭漸漸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