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知更剛吃過晚飯,百無聊賴地半躺著看書。經過幾天的治療和修養,腿上的疼痛感漸漸消失,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出院了,隻是出院後恐怕也還要在家裏再趟幾個月。想著落下的課程,心裏一著急就幹脆自學起來了。

咚咚的敲門聲將知更嚇了一跳,門並沒有關,她抬頭就看到陸昱提著水果籃和鮮花站在門口。

還沒說請進,門口的男人已經徑自走了進來。他走到床邊,將花瓶裏已經不怎麼新鮮的花拿出來,換上幹淨的水,又將自己手裏的插上去。整個過程自然流暢,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

知更擰著眉頭一直盯著他,心裏想著這個男人有嚴重的喧賓奪主的嫌疑。於是,在他結束一係列動作的時候,她不高興地質問他,“誰讓你自作主張把那花兒扔了的?”

陸昱愣了一下,指著被他扔進垃圾桶的花,“都枯了,不扔了怎麼弄,吃了?”

知更嘴巴動動說不出話,可仍然不服氣地嘟囔,“多管閑事。”

正在一旁拆水果籃的男人大概是沒聽到那句話,拿了蘋果專注地削著。本來就不厚的唇緊緊抿在一起,就連眉頭都皺起來,儼然在對付一件棘手的問題。

知更第一次這樣全神貫注地觀察一個男人的側麵。是非常好看的側麵,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羽扇般長而密的睫毛,臉部輪廓分明卻又不失圓潤。這應該是個性情溫和又不失幽默的男人。

她突然想起了韓戍,一個同樣美貌卻迥然不同的男子。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一個是白晝一個是暗夜。

“喂。”

知更一驚,看到眼前晃動的手。陸昱一臉狐疑地看著她,“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知更奪過他手上已經削好的蘋果,白了他一眼。

陸昱歎一口氣站起來,卻沒有下文。

知更抬頭看他,“你歎什麼氣?”

“嗬嗬……”陸昱自嘲般地幹笑兩聲,“我是感慨現在的小妹妹越來越不好伺候了。”

“我又沒讓你來伺候。”知更將蘋果啃得嘎吱響,“陸警官公務繁忙,還是不要為點小事分心了。”

“嗬嗬,我也這麼想。”陸昱突然湊近她,“不過,我好歹是肇事者,為了讓我良心好過點,我怎麼也得多來幾趟。”

他湊得太近,眉眼清清楚楚映入她眼裏,她一緊張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眼前的人突然大笑起來,搞得知更不知所措,隻愣愣地看著他。

等了一會兒,陸昱終於笑夠了,他穩住情緒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姑娘,“我終於報仇了。”

知更此時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這家夥就是來報仇的。上次自己戲弄了他,他竟然一直記到現在。

一個巴掌打過去,卻被緊緊握住。陸昱身子往後一傾,故作害怕地說,“襲警哦,這可是不小的罪名。”

知更奮力想將手從他手裏抽回來,可是對方抓得實在太緊。她最後算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顧地使出渾身力氣,誰知陸昱這時偏偏故意想逗她,手一鬆,知更整個人直接往床下仰躺下去。

眼看著就要摔下床,陸昱也急了,起身就撈住了她。

男上女下,身體相接,此時的情景極其曖昧。

兩個人頓時都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口突然出現的人。

韓戍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匆匆趕到醫院,沒想到看到的確是這樣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