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沒有開燈,陸昱輕手輕腳打開冰箱,打算找些吃的。下班以後到現在他還一點東西都沒吃過,早已經饑腸轆轆。盡管已經盡量做到無聲無息,但似乎還是驚醒了家中的某人。聽到背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陸昱停住了在冰箱裏翻動的手。
轉過身,就看到披著外套站在客廳裏的母親。
“媽,您怎麼起來了。”陸昱將手邊的麵包和牛奶拿出來,走到沙發前坐下。
陸母看起來很生氣,一把奪過兒子手裏剛啃了一口的麵包,“又沒吃飯?”然後起身,“你等著,我去給你做。”
“哎,媽。”陸昱拉住母親,“都這麼晚了,別倒騰了,一會兒我爸也醒了,那可熱鬧了。”
陸母不情不願地坐下,將麵包又塞回兒子手裏,“這麼晚回來,幹什麼去了?”
陸昱狼吞虎咽地啃著麵包,鼓著腮幫子含含糊糊地說了句,“有事。”
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陸母霍地又將兒子手裏的東西奪了過來,“你給我好好說。”
“哎呀,媽,您讓我先吃飽了成不?沒看我這餓得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噗嗤一聲,陸母被兒子逗得笑出聲,“快吃,快吃,吃完了我好好跟你說。”
陸昱接過母親遞過來的麵包,三兩口塞進了肚子。摸摸嘴巴,趕緊起身,“困死我了,媽,我睡覺去了。”
“你給我站住。”陸母靠在沙發上,口氣強硬,“坐下。”
沒辦法了,母親大人發威了,再強下去恐怕沒有好果子吃。陸昱灰溜溜地回來,在母親旁邊坐下。
陸母攏了攏肩上的外套,看著自己兒子,語重心長,“兒子,你這也老大不下了,該好好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
陸昱驚得身子往後一傾,“媽,您不會又要給我安排相親吧,這大半夜的可別嚇著您兒子。”
陸母氣得將他狠狠一推,“我以後再也不會弄什麼相親了,真是自討沒趣。”
“那就好。”陸昱嘟囔了一句。
“我這大半夜起來,是想告訴你,何曼晚上來找你了,喝得醉醺醺的,後來被你何伯伯接走了。”
“什麼!”陸昱驚得一躍而起,拿出手機一看,才知道自己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何曼打來的。想來,自己匆匆離開那間私人會所之後,何曼是發了狠勁兒給自己打電話。
“我說兒子,那個何曼你要是喜歡就好好跟人家處,別一天到晚的鬧矛盾。”
“我喜歡她?”
陸母無可奈何地搖頭,“那不喜歡你幹嘛要招惹人家?”
“我……”陸昱一時語塞,想來也確實是自己先去招惹人家的。可那隻是年少無知的衝動啊,如今真是應了一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提起何曼,目前恐怕是自己目前最頭疼的一件事。他無比痛苦地說自己確實太困,也頭疼的很,催著母親回去睡覺後,便將自己狠狠甩到床上,望著漆黑的夜空發呆。
同一時間望著這片漆黑夜空的還有知更。
腿上的疼痛一陣陣傳來,她強忍著,緊握的手心裏已經有細密的汗。筱棉棉還在,自己此時肆意表達痛苦,恐怕會讓她尷尬。
筱棉棉坐在一旁削平果,削完了遞到她嘴邊,“給。”
知更身子動了動想坐起來,可她一隻腿還打著石膏,根本不聽使喚。蕭棉棉見狀趕緊將手裏東西放到一邊,幫她將床頭搖起來。
接過蘋果,知更說:“棉棉,你回去吧,我這兒也沒什麼事兒了。”
筱棉棉幫她塞了塞被角,“我今天不回去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徹夜不歸。”停了一會兒她又說:“而且你現在不方便,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
知更臉上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棉棉,我們這樣算是和好了嗎?”
筱棉棉彎著腰的身子頓了頓,突然直起來,扭頭看了知更一眼,“我們有鬧過矛盾麼?”
“哈哈……”兩個人同時大笑起來。
最後筱棉棉還是讓知更好說歹說地勸了回去。知更說已經通知了家裏,老媽和弟弟馬上就會過來,所以棉棉可以回學校去了,這樣就不會耽誤明天的課。
母親秦鳳勤風風火火趕到醫院,看到知更一隻腿打了厚厚的石膏吊在架子上,立馬淒淒艾艾地哭嚎起來,把知更和一旁的弟弟弄得不知所措。
秦鳳勤著實是被嚇著了,在這個女人的記憶裏,女兒長這麼大還從來受過這麼重的傷。她一邊摸著知更打著石膏的腿,一邊咒罵肇事司機。什麼天打雷劈,不長眼睛等聽得知更趕緊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