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住在未央閣,據說原本叫梅林苑,是她來後洛君離特地的改了名。在她身邊的丫鬟總是為自己伺候的主子能得到自家殿下如此殊待而自豪不已。
未央閣?還不如梅林苑雅致。未央對於這樣的殊待並沒有表現高興的樣子,她打聽過,洛君離的府裏有很多女人,每隔一段時間宮裏都會賞賜幾個美人,加上那些王宮大臣送來的,整個離王府的美人估計不輸給薑國王宮的。況且女人天生善妒,從前在落水閣裏早就看慣了女人妒忌起來有多可怕,何況這還是一國殿下的府邸,這裏麵的女人可比落水閣的那些不知厲害多少倍。
接下的幾日,她幾乎都戴著僵硬的微笑麵見那些絡繹不絕,以想看看薑國第一舞姬是何模樣為理由,實則明裏暗裏警告她離洛君離遠一些的姬妾。幾天之後,她深感疲憊無力,想到洛君離每天都得麵對這些女人,身同感受的同情了他一次。
在離王府的時日久了,未央也很是悠閑。吃穿用度一樣不缺之外,還因洛君離對她的特殊優待,府裏的下人都對她畢恭畢敬。而洛君離至那日之後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因此,她也落得自在。
這日,未央在自己房裏拿著一本不知從何處找來的已經看不清書名的舊書翻得認真,沒有發覺有人闖入。
劉峰站在門邊看著毫無發覺有人闖入的未央正入迷的看著一本書,咳了兩聲。
抬眼看到有些麵熟的魁梧青年,未央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而後又神態平靜的站了起來行禮。
“見過將軍。”想起這人是自己在墨城救過的洛君離的近衛,她雖然並無不喜,可也不願意看見。畢竟這是洛君離身邊的人,總不會因為自己救過他就親自來見一個沒有什麼身份的人。
劉峰看了看她手上的書,打量了她幾眼,片刻才淡淡的道:“殿下要見你,跟我走吧。”
未央一時莫名,想問是什麼事。卻在看見他神色淡然的一副不打算多說的表情時打消了念頭,默不作聲。
劉峰將人帶到雁北樓之後便去忙其他的事,留下未央一個人進去。
雁北樓依附著昭明山的山勢而建,因此相比離王府其他的建築更為獨特。整座雁北樓傍水而起,底樓臨淵可觀魚賞花。拾級而上是一閣樓,地上鋪著厚軟絢麗的雲錦織繡毯,四周由一層一層的素色薄紗繡緯隔出朦朧的空間。四麵擺設著上好的楠木鏤空雕花軟榻,上鋪著同樣顏色的雲錦織繡軟墊,隨意的丟著一些柔軟的靠墊。室內暗暗盈香從香爐裏嫋嫋襲來,未央識得那是在洛君離身上聞到過的烏沉香。
未央走進去的時候,洛君離靠在軟榻上,一手搭在軟榻的雕花木欄上,另一隻手手執酒杯,正和最在下首的一名青衣男子說這話。而那男子的對麵坐著一名女子,未央與他們三人隔著一層繡緯,因此未能夠看清楚那二人是何模樣。
猶豫了片刻,未央才提起裙擺走了過去。
“拜見殿下。”她走了幾步,停在繡緯外,沒再往裏走去。
這一出聲,裏麵的三人皆循聲看向她。
洛君離半眯著眼看著站在繡緯後的未央,身著的淡青色廣袖紗衣隨著灌入閣樓的風翩翩而起,因隔著繡緯,讓她整個人若隱若現,似有似無,有一種一眨眼就要消失的朦朧感。
“到這邊來。”沉寂片刻,他命令道。
未央極為不願,本能的覺得今日的洛君離有些不同,比起之前了解的太過於危險。可雖然有這樣的明悟,她卻也不敢拒絕洛君離的命令。隻能壓下心中的無奈和不情願,低著頭順從的走近洛君離的身邊,再次抬頭時已換上了溫婉的笑容。
“這就是薑國的第一舞姬?”女子的譏誚聲響起,“也沒有什麼獨特的。”
未央悄悄的側目看向說話的女子,那女子一身宮裝,明眸皓齒,膚白如脂,隻是看向未央時眉宇之間透露著不屑和鄙夷。
“薑國第一舞姬果然是美人一個。”這邊青衣男子也看向未央,附聲道。
未央茫然的看向說話的兩人,暗忖這兩人明裏暗裏的針對她,不知道是打得什麼主意。
“三哥府裏有這樣的美人也不說一聲,我倒想看看美人跳的舞如何?”青衣男子感興趣的看著未央。
聽見此話,女子的美眸裏流露出興味盎然的光芒。
未央猶豫萬分,不知道是不是該應這兩個人的要求。不由自主的看向洛君離,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指示。
洛君離麵色平靜的垂目看著酒杯,片刻之後抬頭看向未央時不由微微而笑,又轉頭對青衣男子道,“七弟,九妹,未央昨夜太過勞累,今日身子不適,不能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