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剛走了沒多久,惜陰堂的門鈴聲又再度響起,常貞還以為鍾馗又回來了,所以磨磨蹭蹭地不願意去開門。可是那門鈴一直在鍥而不舍地響著,煩得常貞隻好起身去開門,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煩不煩啊,你又回來幹什麼呀?”猛的開門後,站在那裏的卻是手提行李箱的梅直君,他麵有怒氣,雙目犀利,不知道正在想什麼。常貞見到梅直君不免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高興,所以馬上就笑臉相迎,十分興奮地問道:“哥,你怎麼來了?”梅直君瞪了常貞一眼,並沒有回答直接就提著行李箱走了進來。
常貞麵對這樣的梅直君很是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隨意言語,隻好關上門就乖乖地跟著進了來。現在籠罩在梅直君周身的怒氣,常貞真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很快就猜到了梅直君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但是為了少挨罵還是很聰明地選擇了閉口不言。梅直君放好行李箱,冷冷地說道:“你曠課曠上癮了吧?宗老師告到我那兒去了,還問我你是不是要放棄高考。”常貞一聽這話,馬上就在心中腹誹道:“果然是因為這個!”但是表麵上仍偽裝出不知情一般的純良。梅直君仍是不解氣地大聲吼道:“你自己曠課也就罷了,還帶著你的同學們一起。還有啊,你和那個胡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到現在,她的經紀公司都說找不到她。”
當然找不到啦,因為她已經死了啊!常貞正在心裏這樣想著的時候,梅直君的怒氣已達頂點,衝著常貞的頭狠狠扇了一巴掌就劈頭蓋臉地罵道:“我問你話呢!你倒是回答呀!怎麼,現在翅膀硬了,連我的話也不願意聽了嗎?”常貞捂著腦袋疼得說不出話來,心裏又把宗老師全家及胡魅的經紀公司的人問候了一遍。待疼痛稍稍緩和一些之後,常貞這才盡量誠懇地回答道:“哎呀,哥~!娛樂圈的人說的話也能信嗎?他們為了保護具有票房號召力的藝人什麼鬼話不會說,什麼蠢事兒不會幹呀!再說了,我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我能和人家那種大明星有什麼關係呀?”梅直君不相信地說道:“那麼多人都看見胡魅是在和你對視之後才出現異樣的,而且那時候你也追著她出去了,這你怎麼解釋?還有那個塗山元,她不是和你一起追出去了嗎?對了,她在哪兒?她不在嗎?”
常貞連忙支支吾吾地答道:“噢,她啊……她回老家去了。老家突然有些事兒!”反正青丘確實是塗山元的老家,常貞這樣說也不算撒謊。梅直君窮追不舍地問道:“老家?她老家是哪裏啊?都有那些親戚啊?”常貞超級無奈地說道:“哥,你查戶口呢?她老家是青州的。你也知道,自從她父母出了那樣的事兒後,她就很少提及家裏的事兒的,所以我也沒仔細問過。”梅直君這才稍微收斂一些,然後溫和地問道:“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啊?”常貞並沒有聽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於是很理所當然地答道:“明天晚上就回來了!”梅直君一拍大腿說道:“好,明天晚上我給你們做飯!想吃什麼?現在說吧!我知道你愛吃魚,那小元愛吃什麼?”常貞一臉為什麼的表情說道:“明天你還要來啊?”梅直君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我要住在這裏!”
常貞用提高了不止一個八度的聲音大聲喊道:“什麼?你要住在這兒?”梅直君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大驚小怪什麼呀?從小你不是一直跟著我住在一起嗎?怎麼,現在才自己出來住了不到一個月就開始討厭我了嗎?”常貞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上班了嗎?再說你住在這裏是要幹什麼?”梅直君輕輕踢了常貞一腳後說道:“我請假了,你現在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前夕,我得在這兒陪讀,給你洗衣服做飯才行。”常貞現在下巴已經快掉在地上,用完全不能理解的語氣質問道:“你是我媽嗎?我不就是逃了幾節課嘛!至於這樣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嗎?再說了,你請假幹什麼?不能因為舅舅是雜誌社的董事長,你就這麼假公濟私啊!”梅直君白了常貞一眼,然後撇撇嘴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啊?逃課這麼光榮嗎?我一跟我爸說來監督你學習,我爸二話不說就把假期給我了,所以啊,你壓根兒就不用擔心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是不可能放縱你的!”常貞坐在沙發上氣鼓鼓的不高興,但又敢怒不敢言,最後直接說了一句“我去睡覺了”就往臥室走去,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梅直君還上趕著問人家:“不吃飯啦!”得到的自然是一句冷冰冰又帶有幾分怒氣的“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