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貞衝上前來欲將那男子強行拽開,可那男子竟紋絲不動,少頃便自己走下床來,不緊不慢地穿上衣服。常貞和塗山元趕快去看胡魅,但是她體內真陰早已被那男子盡數吸去,連內丹也沒有留下,現在的胡魅已然是油盡燈枯。常貞憤怒地看向那個男子,此刻他已經穿好衣服,看那打扮,竟是綠色圓領袍,黑色襆頭及烏皮靴。常貞怒道:“你到底是誰?這個胡魅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那男子輕輕一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這隻野狐也和我無仇無怨。隻不過我看她正在尋覓男子來采陽補陰,剛好我這些天功力有些欠佳,她正送上門來,那我哪能拒絕呢?不過到底是隻野狐,真是不怎麼樣,對我來說遠遠不夠。唉,蒼蠅再小也是肉,我就委屈委屈自己吧!”這平淡的語氣,這傲慢的態度,仿佛此事與他無關。
這回連塗山元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正要與那男子開戰。這時,鍾馗不知為何竟突然提劍而來,氣衝顱頂,襆頭背後的飄帶陡然翹起,雙目暴突直接瞪向胡魅,大聲怒斥道:“哇呀呀,我鍾馗在此,何方妖狐竟敢作亂?諸位不用慌,我來斬狐!”常貞扶著額頭無奈地吐槽道:“你眼瞎呀?斬什麼狐?沒看見那兒杵了一個鬼官嗎?”鍾馗聞言向那男子望去,用手指指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崔玨!你怎麼在這兒?”
崔玨!常貞和塗山元都快驚掉了下巴,那位傳說中將三界禍亂的不得安寧的崔判官現在竟然就站在他們眼前。而那崔玨竟然淡定地一笑,咧開嘴說道:“好久不見了,鍾判官。這段日子找我找得夠辛苦的,真是難為您了!天下聞名的鍾判官居然拿我沒辦法,我是該有多自豪!”鍾馗早已氣得吹胡子瞪眼,大聲斥責道:“崔玨,你傷天害理,禍亂三界,如今竟這般不知悔改。我……”就在鍾馗義正言辭地開嘴炮的時候,崔玨竟然明目張膽地跑了,他跑了!
鍾馗目瞪口呆,這種情況下崔玨難道不應該和自己大戰一場才對嗎?為什麼他跑了?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的。常貞看著癡癡傻傻的鍾馗,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愣著幹什麼?你還不趕快去追!”鍾馗回頭看了看已經奄奄一息的胡魅,嘟著嘴委屈地說道:“我還得斬狐呢!”現在的鍾馗是那幅斬鬼驅邪時的化相,所以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賣萌實在是太可恥了,常貞一臉嫌惡地說道:“斬什麼狐呀?這兒不需要你出場。趕緊去追崔玨,別讓他又跑了。”鍾馗聽見“又跑了”三個字後,心中鬥誌大增,舉起劍來一溜煙就沒了影。常貞苦著臉對塗山元說道:“他到底來幹了個啥?”塗山元聳了聳肩也表示對鍾馗很無奈。
再來說回胡魅,她的功力遠遠不及崔玨,所以崔玨用運氣收鎖之法將胡魅榨得一幹二淨。修為全失,內丹不在的胡魅現在已經沒救了,她躺在床上睜大雙眼正在狠命地呼吸著最後一口空氣。常貞上前為她號脈想看看是否還有機會,可胡魅卻抓住常貞的手,在他手心裏哆哆嗦嗦地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妹”字,並直直地看著常貞。常貞猶豫再三,最終狠下心來點了點頭,胡魅的手立刻鬆了下來,可眼睛還是沒閉上。塗山元上手一探,胡魅鼻息已經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