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根本沒抱任何希望,隻當是跟瀟攬月說笑話而已,居然奏效了!是因為瀟攬月演技太高,還是因為瀟淨天真的很在乎她,不太高明的演技就可以令他亂了方寸?
瀟淨天卻沒打算就此繳械投降,跟著就後退兩步一聲冷笑:“這你不用擔心,清歌不會在乎,隻要我的心是他的,其他的無所謂。”
雲曼舞淺淺地笑笑,一臉欽佩:“狐王好大度,我沒有他那麼寬廣的心胸,我的人,必須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全都屬於我,我不會讓任何人來跟我分享,一絲一毫都不可以。還是狐王更適合你,我配不上你。去找你的狐王吧,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剛才已經逼他把實話說出來了一半,必須適可而止,若是逼得狠了,恐怕會適得其反。有的時候,以退為進比步步緊逼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瀟淨天站著不動,眼裏的光芒比夜色更幽冷:“我可以不管你的事,可攬月的事我不能不管。對不起你的人是我,要報仇衝我來。如果你還念著我們之間的一點情分,別傷害他。”
雲曼舞笑了起來,笑容裏多少有一些悲哀:“殿下,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那麼卑鄙的人嗎?我會通過傷害你最在乎的人,作為對你的報複,我真的有那麼無恥下作齷齪?”
瀟淨天搖了搖頭,微微低垂了眼瞼:“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有時候,無心的傷害比有心更殘忍。如果你給不了他陪伴,就不要給他希望,那不隻是害了他,更會害了你。”
他不等雲曼舞再說什麼,就轉過身,很快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
雲曼舞不但沒有像一開始時那樣悲傷難過,眼中的探究反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濃烈:我猜的不錯,殿下要退婚不是不在乎我,隻是另有內情,怎麼才能讓他把實話說出來?
接下來目標很明確:讓瀟淨天說實話!她就不信,除了生死,還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障礙,能讓兩個彼此有情的人分開!
雲曼舞一夜無眠,也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一大早便獨自一人溜溜達達,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溜達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就歎了口氣,打算往回走,卻正好看到司雪櫻從那邊走了過來。龍華別苑雖然不大不小,卻總共隻有他們幾個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看到她,,司雪櫻立刻緊走幾步來到近前,屈膝施禮:“見過太子妃。”
雲曼舞擺了擺手,十分和氣:“狐王妃不必客氣,這裏又沒有外人。”
司雪櫻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嬌笑,卻又有些擔心地皺眉:“太子妃的臉色不好,昨夜睡得不太安穩嗎?”
雲曼舞心說安穩極了,我根本就沒有睡著好嗎?看著司雪櫻嫵媚的臉,她歎了口氣:“我應該多像狐王妃學習,或許就能開心快樂了。”
司雪櫻很明顯沒能抓住要點,疑惑地反問:“太子妃的意思是……”
雲曼舞又歎了口氣:“你我同是被人拿來做擋箭牌的,我鬱悶得要死,狐王妃卻如此輕鬆愉快,豈不是比我看得開。”
司雪櫻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陰冷,麵上卻隻是一聲苦笑:“看不開又如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也不敢癡心妄想,哪怕隻是做戲,能常伴陛下左右,我也心滿意足。何況隻要陛下能跟他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是否幸福也就無所謂了。”
雲曼舞衝她豎了個大拇指:“了不起,這等心胸即便須眉男兒也少有人及。隻是你不覺得難以接受嗎?他們都是男子,這根本有悖倫理綱常,有違天道……”
司雪櫻鄭重其事地搖頭:“我倒不覺得有這麼嚴重。他們是同為男子,可既然彼此傾心,又不曾妨礙傷害到任何人,為何不能在一起?”
雲曼舞眨眨眼,很為她打抱不平:“可是他們傷害到你了呀。”
“沒有啊。”司雪櫻搖了搖頭,“陛下從來沒有隱瞞過我,一開始就說與我定親是為了掩人耳目。我覺得他敢做敢當,是個真正的男人。”
雲曼舞又忍不住歎息:“你比我幸運,太子殿下一直瞞著我,如果不是我自己撞破,他還沒打算跟我說實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司雪櫻微笑,替瀟淨天說了幾句話:“太子殿下畢竟身份特殊,自然不敢冒險,還請太子妃多多諒解。”
雲曼舞很有些無可奈何,卻又一副不得不接受的樣子:“就算我不肯諒解他,事情也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曾經想過,我可以克服所有障礙,唯一不能克服的就是殿下另有所愛,實在是無話可說,那就算了吧。”
司雪櫻多少有些意外,目光不由一閃:“太子妃的意思是……”
雲曼舞聳了聳肩:“殿下不是要跟我退婚,好跟狐王在一起嗎?那我就成全他們,說不定還能為自己積德。請轉告狐王,我退出,祝他和太子殿下白頭偕老,雙宿雙棲。”
揮袖施了一禮,她快步而去。
在原地站了片刻,司雪櫻突然一聲冷笑,很快回到了天庭閣。
剛剛進入大廳,夜清歌就迎了上來,眉頭微皺:“大清早又出去,我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司雪櫻立刻上前摟住他的胳膊,如實轉達雲曼舞剛才的話:“陛下,我方才碰到太子妃了,她說願意退婚,成全你們,還說祝你和太子殿下白頭偕老。”
夜清歌微微怔了一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