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夏荷答應,瀟攬月就掙紮著爬了起來:“我、我也要去看大哥……”
夏荷一把扶住了他,有些無奈:“九皇子,門上有縛龍鎖,您還是在這裏歇著吧,奴婢想,太子殿下很快就會來找您的。”
瀟攬月怔了一下,片刻後無力地跌坐回了床上:“大哥,你快來,你不會有事,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天音閣裏很安靜,可雲曼舞闖進去才發現,房中並不隻瀟淨天一個人,還有夜清歌。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瀟淨天握著夜清歌的手,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一貫清冷的臉上蕩漾著縷縷柔情。
雲曼舞搜遍記憶,甚至都不曾想起,瀟淨天看著她的時候,臉上曾經有過這樣的溫柔。
看到他進來,夜清歌立刻把手抽出,起身向後退了幾步,恭敬地行了個禮:“雲姑娘。”
雲曼舞咬了咬唇,盡量表現的自然:“狐王辛苦了。殿下,您覺得怎麼樣?”
瀟淨天表麵看起來其實還好,除了臉色過分蒼白,原本精亮的眼睛有些黯淡無神。隻要一想到一百九十八柄裂魂劍刺入體內會是怎樣的痛苦,她就渾身顫抖,恨不得代他承受那一切。
相比較而言,瀟淨天比她更平靜,語氣也更平和:“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攬月怎麼樣?”
雲曼舞搖了搖頭:“他沒事,幸虧你阻止的及時,否則……我應該跟你一起承受的,他做出這樣的事,我得負一多半的責任。”
瀟淨天微挑唇角:“這話怎麼說的?跟你沒有關係……”
“有。”雲曼舞毫不猶豫地打斷他,“我跟小九說了,如果不是你每次要罰他的時候我都橫擋豎攔,或許他早已得到教訓,也知道該怎麼做了,是我的錯,我應該替你承受這一切。”
瀟淨天淺笑依然:“想多了,基本上你的阻攔都是無功而返,即便有時候稍稍起了那麼一點作用,也是因為我願意,否則你什麼忙都幫不上。”
雲曼舞根本就不接受這樣的解釋:“不管怎麼說,我有錯。以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絕不會再托你的後腿。你真的沒事?”
瀟淨天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受刑的時候有點疼,過後就好了。你守了攬月一夜,回去歇著吧,這裏有清歌照顧我就夠了。”
雲曼舞愣了一下,心裏的滋味一時難以形容,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我是真不知道,原來這幾年我一直在做棒打鴛鴦的缺德事,狐王一定恨死我了吧?”
夜清歌輕輕咬了咬唇,然後搖頭:“不敢,要說恨,應該是雲姑娘恨我,是我棒打鴛鴦……”
雲曼舞一下子笑出了聲,隻不過那笑聲苦到令人不忍聽聞:“這次是狐王想多了,既然事情是這樣的,你應該知道我跟殿下從來就不是鴛鴦,何來棒打之說?不好意思啊,我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告辭。”
她的背影寫滿了失魂落魄,就連一向清冷的夜清歌也覺得有些不忍,等她走遠才回頭看著瀟淨天:“我還是想問你……”
“我確定必須這樣,不會後悔。”知道他要說什麼,瀟淨天搶先一步攔住了他的話,“請你不要再問我這句話,否則連我自己都要開始懷疑,我的決定是否正確。”
夜清歌默然片刻,突然冷笑:“被我問了幾次,你就開始懷疑你的決定,這隻能說明你的決定並不像你以為的那麼正確,所以你最好還是再重新考慮考慮,如果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瀟淨天閉上了眼睛,隻說了三個字:“你不懂……”
這是人家的私事,夜清歌當然不會追問,不過靜了片刻,他突然皺了皺眉:“這麼看起來,雲姑娘應該相信我們倆的事了,以後我是不是不用再陪你演戲了?”
瀟淨天閉著眼睛,淡淡地笑了笑:“應該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她主動離開,不再回來,就算是徹底成功了。反正現在你必須留在這裏,就時不時再陪我演幾場,讓咱們的事更板上釘釘。司雪櫻那邊你不用著急,一切都很順利,她會痊愈的。”
這原本是他最想要的結果,可眼看著結果就要到手了,他心裏卻說不出的難受。畢竟這好不容易盼來的果子不是甜的,好受得了才怪。
瀟淨天雖然回來了,可一百九十八柄裂魂劍畢竟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他依然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所以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盡快恢複元氣。夜清歌見自己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便起身告辭,回到了天庭閣。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司雪櫻從遠處走了過來,他便停住了腳步,等她走到近前才關切地問道:“不是讓你在房中好好休息嗎?怎麼又出來了?大熱天的曬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