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雲一驚,手上白芒已經瞬間消失,刷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怎樣?”
“噗!”
又是一口血噴出,沈醉歡渾身無力地晃了晃:“沒事……扶我……要倒了……”
話未說完,他突然身體一歪,往旁就倒。說倒就倒,真是男子漢本色。
藍夜雲眉頭一皺,一股柔和的內力瞬間將他托住,慢慢放在了床上:“到底怎樣?”
沈醉歡已經顧不上說話,相思之毒發作的痛苦豈是那麼容易承受的,盡管竭力克製,還是渾身顫抖,整個身體都蜷縮成了一團,滿臉冷汗如瀑。
藍夜雲哪裏還有工夫多說,早已握住他的手,將內力輸入了他的體內。這一上手,他立刻吃了一驚:好厲害的劇毒,難怪連功夫卓絕的九天閣主都承受不住。
許久之後,沈醉歡喘息幾口,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雖然依舊因為劇毒發作痛苦得渾身顫抖,卻偏偏一臉痞痞地笑:“就這樣,為你相思入骨,生不如死。”
藍夜雲的目光又是一寒:“你……”
沈醉歡哼了一聲:“你什麼你,沒良心的!我受劇毒折磨真是為了你,你以為玉凝眸那丫頭從一開始就是你看到她時的樣子嗎?”
藍夜雲一怔,完全沒聽懂:“什麼意思?”
沈醉歡也不隱瞞,把前因後果簡述一遍,末了又哼了一聲:“玉凝眸這邊,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現在時機已經差不多,我正打算找個機會告訴她實情。不過這機會我自己把握,早了遲了都會有問題,你別插手。”
藍夜雲不語,隻是微抿著唇靜靜地看著他,眼裏的光芒有些晦暗不明。
沈醉歡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是在為我的付出感動呢,還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藍夜雲又看了他片刻,才微挑唇角:“前者。”
沈醉歡笑得更見牙不見眼,臉上寫滿“我信你才怪”這幾個字:“世人都說寧王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原來這麼容易感動?既然這麼感動,要不要以身……”
得,又差點忘了,藍夜雲不是淩霄,別隨便就撩,小心撩出人命來。
真要撩到了藍夜雲的逆鱗上,沒準兒他能一巴掌把他劈死,管他鳳族天下能不能奪回。
可這已經跟說出來沒什麼兩樣了,沈醉歡側過頭,想想覺得好笑,又不想被藍夜雲一掌拍扁,努力憋回去的後果是被自己嗆得咳嗽了好幾聲,多少有點狼狽。
看著他蒼白的臉和唇邊殷紅的血,藍夜雲其實沒有生氣的意思,眼底深處反而掠過一抹淡淡的暖意,語氣已變得平和:“你做事你有數,我不會亂插手。但你若有需要,隻管開口,我必會全力助你——不用太感激,你為鳳族的天下受此苦楚,我自然……”
“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說過,我是為了你。”沈醉歡一抬手阻止了他,笑得有些詭異,“我錘煉玉凝眸,還你她那個六部之王,已算是全了你我的主仆情分。但我這個六部之王是不是給你,得看你是不是能還我一個夠資格的鳳王。”
藍夜雲雙眉微皺,語氣便又帶了一絲冷意:“別任性,那是你的使命,不是為了我……”
“我就要任性,不服咬我啊?”沈醉歡才不怕,一貫張狂的九天閣主就沒怕過誰,“不然殺了我,反正我若覺得你不夠格,寧死不追隨。”
藍夜雲似乎有些無語,片刻之後吐出兩個字:“怪胎。”
沈醉歡哈哈大笑:“謝謝,你真給我麵子!我以為你要罵我瘋子、神經病之類的。”
藍夜雲看著他,一臉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可以這樣理解:除非你的心認了我,你的人才會跟了我,和我一起奪回鳳族人的天下。”
沈醉歡笑得眉眼彎彎,說不出的含情脈脈:“你終於明白了,我好開心!其實往簡單了說就是,我這顆心若是給了你,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跟你去,哪怕死千萬次,無悔不怨,哈哈哈!”
藍夜雲點了點頭,突然伸手輕撫著他雖然蒼白卻依然俊美的臉:“你我這才初相識,先拿你的心怕是不容易。不如我試試先拿了你的人,人歸我了,心還能跑嗎?”
沒想到冷酷狠辣的寧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沈醉歡愣了一下,眼中頓時充滿玩味:“你……說什麼?”
“我說,不如今晚一起睡。”藍夜雲微微垂下了眼瞼,不看他的眼睛,手卻沿著他的臉頰慢慢下滑,順著脖子、肩膀、胸膛一路往下,“這種事無論男女,第一次都是最刻骨銘心的,你的第一次給了我,自會對我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