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可心抱著孩子神情還算鎮定坐在床邊,月箏提著劍就守在一邊,幾個手下在屋外與來人纏鬥,廝殺聲斷斷續續的響了一整晚。月箏知道,這刺殺是來了好幾輪了。
京城,南城門外二十裏處,有幾千人馬駐紮。軍帳中燭火搖曳,一人立在當中,看起來有些閑適,猶如度假一般。
“爺,咱們是連夜進攻嗎?”一個屬下站在軍帳門口垂首問。
“不急。先休整一番,兩個時辰後點五百士兵隨本郡王出發。”說話之人,嚴逐玥自然認識。
兩個時辰?也好,趕了這麼遠的路休息一下也好。得到不急的命令,屬下退了下去。
直到天光破曉,那人才走出軍帳點兵。
而京城城門上方早已站滿了守城的兵丁,個個舉著火把是嚴陣以待!
嚴逐玥這邊遠遠望見那點兵之人,唇角一扯,淡淡一笑,竟然是申屠豪!
申屠豪,當年的齊王世子。後來齊王被貶為齊安郡王,他為齊安郡王世子。先帝駕崩時,齊安郡王傷心過度隨著先帝的腳步而去,申屠豪則承襲了齊安郡王的名號,成了現下的齊安郡王。
他還真是子承父業呀,就連造反都要承襲!
天色漸亮,城頭上的火把熄滅,清早的空氣吹散了火油的氣味,到了該開城門之時卻城門緊閉。無他,城裏的老百姓經曆了一夜的忐忑不安,仍舊不敢出門。
申屠豪騎馬帶兵前行,遠遠就看見城頭上站滿了兵丁,還站著一個他熟悉之人,徐初立。
城頭上的弓箭手早已拉了滿弓,徐初立站在城頭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來人,聲音一日既往的溫文爾雅,“齊安郡王如有悔過之意,此時還來得及。”
申屠豪一聽,哈哈笑了幾聲,道:“徐初立,你也真是夠了。活了二十幾年都還跟在你家小表妹的屁股後麵轉悠,你丟人不?申屠雲,說得好聽一些,禦駕親征去了。你那小表妹在京城裏殺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世家大族?就這麼當了縮頭烏龜跑了,丟下一個爛攤子給你去幫她收拾。申屠雲,還有你家小表妹都不在京城了,方才的話,本郡王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徐初立,好好想想吧,投靠了本郡王,本郡王保你大好前程,如何?”
城頭上的徐初立笑,即便徹夜沒睡,此時也不見疲倦。
申屠豪不急,他隻帶了五千的先頭部隊,此刻又隻有五百兵丁在身後,對於攻城他一點都不心急。因為還有大部隊在後方,他安心得很。此刻,城中守軍看起來猶如硬撐,看他們能硬撐到何時?
城頭上的徐初立也不急,城裏的剿殺已經一夜了。他站在城頭上,鼻尖若有似無的能感覺到淡淡的血腥味。這時,一個家丁提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小巧食盒上城頭,跑了十幾步到徐初立身邊低聲道了一句。隻見徐初立頓時溫暖一片的點點頭,家丁大約是蹲下了身子去打開食盒,城頭上有片刻見不到那家丁的身影。
很快又看見那家丁站起身子,徐初立開始了他慢條斯理地早飯。徐初立吃了一口還舉起碗勺向城門下的申屠豪示意了一番,笑著道:“我夫人的手藝極好。”
“哼!”申屠豪從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暗暗告誡自己,他徐初立在故意激怒自己,自己定要沉得住氣,等待大部隊的到來。申屠豪別開視線,側臉過去,問道:“劉將軍調動的大部隊還有多久能到?”
“至少今日下午必定趕到。”
“下午?”申屠豪扭回頭看了看城頭上的徐初立,眼眸猛的一眯,道了一聲“好!”
下午,那就下午。休整一個晚上,明日攻城。早一日拿下京城,早一日成事!
申屠豪嘴裏的劉將軍是先齊安郡王的拜把子兄弟,劉明鬆。兩人明麵上甚少來往,因為劉將軍一直鎮守在申國的西南角玄城。玄城在申國的西南,與炎國的東南交界。
炎國人不好戰,多年來申國與炎國的交界就沒發生過戰事,一直以來都算和平。因此劉明鬆早些年常滯留在京城,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當年的齊王與燕王。劉明鬆與當年的齊王性子相近,兩人私交極好,於是私底下拜了把子結義為兄弟。十幾年前姬國與申國大戰,當年的申皇為防炎國趁機出手,命劉明鬆駐守玄城。因此,劉明鬆這一去,十幾年沒再回過京城。
對於申屠豪來說,劉明鬆與他先父,還有燕逸郡王的交情如何,其實他並不有多在意。他隻在意劉明鬆這一次能為他出兵,借兵力給他,全力助他成事就好。
申屠雲禦駕親征去了北地,嚴逐玥又私下跟著去了,京城沒主人了。哈哈,等他進駐京城,進了皇宮,哪裏還有申屠雲的地兒?到時候在於姬國的大皇子,不,二皇子來個裏應外合,兩麵包抄,不怕他申屠雲還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