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名受害者是我?
早上一進教室,感覺好吵!2月10日,是星期一吧。怎麼會那麼吵?
我站在門口,心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正在此時神宮寺秀一走了過來,他是我們班級的年級委員。
他來到我麵前,用他那標誌性的有些自大的語氣說道:“高時同學,你難道有把樂器拆了再觀賞這種愛好嗎?”
突然被問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不由一愕,隨即向神宮寺反問道:
“你在說什麼啊,神宮寺?”“是嗎?果然不是你。這麼說來大概和之前的那些事有關吧。”神宮寺似乎沒聽見我的回答,煞有介事地自語道:“總之,高時同學,快去看看你的位子吧!”
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去自己的座位。“一大早就遇到這麼個怪家夥……”我邊想邊走向座位,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位置上,有個奇怪的東西—一支豎笛。確切地說,是豎笛的某個部件。眾所周知,豎笛由三個部分組成:吹口、中間的細長部分和前端那個短短的零件。我桌上放著的,是豎笛一端的吹口和頂端零件這兩部分,它們並排豎立著。看起來好像是哪個機器上的杠杆,這種感覺就好似我的桌子是個駕駛座艙,而桌上的杠杆好似給人握著駕駛用的一般。我連書包也忘了放下,凝視著由這奇怪的杠杆組成的景象。看來這就是引得教室喧鬧不已的原因。班上的同學正遠遠地圍著我的桌子觀望。我在大家的注視下,將吹口部分拿在手中,翻過來看向背麵,隻見上麵刻著我的名字“藤原高時”。那是我為了打發無聊的上課時間,用圓規針刻下自己的名字。肯定錯不了,這是我的笛子。可是,重要的中間部分卻不見了。就是那最長的,用手指封住洞的那部分。我環視桌子底下,那兒也沒有。它消失了。“找也沒用,就算大家一塊兒找也找不到。”身後傳來了神宮寺的聲音,“再問你一遍,這真的的不是你幹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搖著頭答道。“那你認為會是誰幹的呢?”“我也不清楚,一點頭緒也沒有。”“是嗎?我原來以為問問本人也許能了解到些什麼,果然還是不行啊!”“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嗎?”
“不知道,大家一來到學校,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神宮寺環視了一下班裏的同學,說道,“看來果然不是高時同學本人的傑作。大家一起再找找吧!”
然而,沒有任何人起身尋找。在這種情況下,年級委員的權力,似乎隻是空談。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嘈雜的喧鬧。“不是高時?”“那麼還是那件事的延續吧?”“消失的東西。”“教室的各個角落都沒有吧?”“消失了啊!”“我認為肯定是高時同學搞的惡作劇。”“是那家夥的話可不好辦啊。”“可是不對啊!”
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見。我一邊聽著他們的發言,一邊又在桌子周圍找了一遍。不過最終還是沒找著。豎笛中間那部分就是找不著。總之,我成了第四名受害者,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一點頭緒也沒有。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有個家夥拆了我的豎笛,放在桌上,而隻取走了中間那部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正因這奇怪的遭遇而發愣的時候,上課鈴響了起來。
班主任山崎老師仍舊是手忙腳亂地奔進教室。他早上總是在辦公室裏喝著茶聊天聊到上課鈴聲響起為止,所以到教室總是很遲。這個壞習慣,就算海枯石爛恐怕也改不了。
接著是每天的規矩:“起立,行禮,早上好!”上午的課開始了。“沒有人缺席吧?好,大家很精神,很好!”
山崎老師環視一下班級,如是說道。他雖然歲數不大,卻比那些新來的老師資曆要老,便以班中老大自居,說話也很直爽。
“老師這裏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大家有什麼事要彙報嗎?”“有!”年級委員神宮寺馬上舉起手來,“老師,怪事又來了!今天高時同學的豎笛不見了。怎麼辦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山崎老師笑道,“反正又是惡作劇,真是個讓人頭疼的搗蛋鬼。老師我上小學的時候也經常搞惡作劇。小學生還是活潑點兒好。”
山崎先生不會注重這些小事,他完全沒在意。往好了說,這叫豪爽豁達,不過像他這樣似乎用粗枝大葉來形容更合適。
“那怎麼辦?大家一起來找?喂,高時,你想怎麼辦?”“啊!是!不過反正那東西現在也沒用了,怎麼著都行!”被老師一問,我便這樣答道。“沒用的東西”並非虛言,也不是要麵子。那真是我不要了的東西。
到了五年級,音樂課就改用中音八孔豎笛了,豎笛(正式名稱好像是超高音八孔豎笛)已經沒用了。隻是第一學期在音樂課上用過一會兒,馬上就改成中音八孔豎笛了。所以豎笛才被我扔在那兒,在教室後麵放書包的架子裏麵很深的地方,我自己伸手都夠不著。因為那東西實際上已經用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