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紅煙越飄越近,卻見遠處一道身影拔地而起,直朝葉鬥峰而去,後麵四道身影緊緊追趕,卻始終與那人差了丈許距離。目光放近,那人一身棕色衣衫,麵容冷峻,發絲飛揚,此刻腳下點地飛馳,直沿峭壁而上,正是蕭遠洋。這幾下兔起鶻落,已攀上山崖。
秦遙離他遙遠,但從身形隱約猜出是蕭遠洋,心下稍慰,暗自道:“但願蕭大哥有辦法去了這煙霧。”他被那落月教眾拉著退了足足百餘丈,眾人這才停下,那一團紅煙緩緩飄來,所過之處,飛鳥墜亡,草木失色。那邊眾僧見了這場景,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但以五台山名門大派的風範,眾僧均是處變不亂,羅漢陣法兀自排開,井然有序。秦遙心道:“這落月教行事狠辣,這樣毀山滅寺的毒煙也使得出來,卻不知這毒煙是怎樣的性質,著實難辦的很,須得找機會嗅上一點,如若不死,或許能找出解毒之法來。”他雖醫術精湛,但於這泣血瘴卻是聞所未聞,一點頭緒也無,此刻突然推開眾人,直奔那毒煙方向奔去。這一幹教眾均吃了一驚,萬不料有人自尋死路,但事出倉促,那人又奔向泣血瘴,一時無人敢上前阻攔。這邊眾僧也吃了一驚,口宣佛號。一時間,兩邊的目光都聚在秦遙身上。
秦遙奔了幾百米,見那毒煙漸行漸進,忙撕下一塊衣襟,掩住口鼻,繞到那煙霧側麵邊緣,用手微微一扇,輕嗅了一下。刹那間,隻覺得一股血腥之氣浸入體內,遊走不定,直叫人血脈噴張,四肢頃刻間一絲力氣也無,軟軟倒在地上,眨眼便被那紅煙覆蓋了。
迷迷糊糊中,隻感覺體內似著了火一般,那灼燒之感從四肢百胲透入,直往體內竄去,行至丹田,撞上那飛旋的陰陽二勁,竟被納入其中,漸漸地融為一體。過了片刻,隻覺得那熱氣從周身諸穴湧入,直彙入丹田,如同萬流歸海一般,隨著那那氣勁旋轉不已。秦遙毒氣攻身,雖被吸入丹田,但那毒氣過體的痛苦非是常人所能想像,像是被千萬隻利齒啃噬經脈,痛入骨髓,一時腦海裏幻想迭生,早就分不清自己生死。
這邊落月教眾人早已驚訝萬分,一人道:“那人是被毒煙吞沒了麼?”又有人詫異道:“怎地史長老的泣血瘴好像是越來越少了?”跟著一人道:“快看,史長老來了!”眾人抬頭觀望,但見一個老者踏空而來,腳尖連點了幾個教眾的肩膀,已然越眾而出,站在前麵,一身道袍,須發皆白,迎風展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這奇毒無比的瘴氣是出自他手。史長老站穩身形,直直望著眼前景象,也覺得不可思議。
隻聽得“轟轟”幾聲,葉鬥峰上煙塵彌漫,那紅煙已經不再飄出,想是蕭遠洋搗了那瘴氣來源。
落月教眾人見那僅剩紅煙凝成一團,竟有越來越少趨勢,便都不再寄希望於此,狂吼一聲,殺將過來。眾僧見那紅煙漸去,都是精神一振,握緊手中短棍,凝神對敵。
兩夥人廝殺了一陣,落月教陣中忽地閃開一道缺口,十道身影齊齊而至,那史長老也立身在內,十人個占方位,手持兵刃,尖刀一般,刺向那羅漢陣。這十個人均是武功高絕之輩,聯手而上更是威力大增,頃刻便有幾名僧人支架不住倒地,或死或傷。這十人打開羅漢陣,正待向前,隻覺麵前一股內力湧來,同時耳邊普世禪師的聲音響起:“不知哪路高手駕臨,老衲有失遠迎!”這幾個字裹挾內勁,直如重錘飛擲過來,乃是佛門金剛獅吼功。即便是那落月教中的好手,也覺得頭昏耳鳴,內功稍差者已被震破耳鼓,不省人事。那十人身形一緩,當前一人道:“我落月教十大長老齊至,倒是給足了你五台山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