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棒。不過你不知道她們姓什麼吧。”中分頭一聽到這話就默不做聲了。“你也不知道她們的名字怎麼寫吧?”不知是不是因為連珠炮般的提問讓他很惱火,冒失鬼中分頭第一次臉上沒有了嬉皮笑臉的表情,憎惡地抬頭瞅著那個男青年。
“沒關係,沒關係,別勉強。”男青年對中分頭的反應視若無睹,滿不在乎地說,“把你們叫住,不好意思啊。再見。”
男青年迅速離去了。三個男孩子無法釋然地目送著他離開,直到最後,口袋先生也沒有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
我決定跟在那個男青年後麵看個究竟。可疑,那個家夥絕對很可疑,肯定是個冒牌貨。挑釁那幾個裝作無所不知的男孩子,一定是想要套出圓實她們的名字來。打聽出她們的名字後,發現無法從那幾個男孩那裏騙出更進一步的信息,所以就罷手了。
但是我也不能斷定他到底是不是那個案子的罪犯。他那隨處可見、相貌平平的樣子,與去年繪製的犯罪嫌疑人畫像,以及圓實她們的證詞完全不同。
男青年先走到曾是電影院舊址的樓房前,然後又拐進了另外一處狹窄的小巷。我跳上旁邊的圍牆,偷偷地跟蹤他。這裏沒有其他的行人,周圍的人家也感覺不到有人在屋裏的跡象。突然,男青年停下了腳步。我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男青年慢慢地回過頭來,和我四目相對。我立刻喵地叫了一聲。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也許是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想向他強調一下,我不是人,隻是一隻小貓吧。
男青年看到後嗬地一下笑了,臉上滿是天真爛漫、孩童般的笑容。他看上去似乎挺喜歡動物,至少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他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又開始往前走。我慌忙緊隨其後。就在這時,男青年突然衝圍牆跳起身,以貓都相形見絀的敏捷動作,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脖子根。我大吃一驚,大聲地慘叫起來。可是,他不斷使勁地掐緊我的喉嚨,我的聲音越來越嘶啞。
難受死了……我本以為他隻是和貓開個玩笑鬧著玩玩,可是事情不妙,他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假如是開玩笑的話,那也太過分了。他會不會……會不會想掐死我?不,想掐死的不是我,而是珍妮?
男青年毫不留情地、死死地掐緊我的喉嚨,我被他的這個動作嚇壞了,感到非常恐怖。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還沒窒息,脖子已經先斷了。無論如何得想辦法逃出他的魔掌,於是我拚命地反抗、掙紮。手腳一陣亂撲騰,又用爪子抓撓他的胳膊,咬他的手背。
可是他對我的反抗完全不當一回事,很習慣地高高舉起手臂,把我懸在了半空中。嗚!呀!珍妮的聲帶受到刺激,發出奇怪的聲音,如同忘記了貓本來的叫聲似的,痛苦地呻吟著。不久,連呻吟聲也已經完全嘶啞了。
這個男人……我開始急了。這個男人是認真的,他真的要掐死我,不,掐死珍妮嗎?可是,為什麼呢?難道他知道珍妮不是一隻普通的貓,而是一個叫菅野智己的男孩的靈魂附體?不會吧,怎麼可能……所有的反擊都撲了空,我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這時我們倆的目光又一次交織到了一起。
那青年和剛才一樣,天真無邪的笑容依然貼在臉上,死死掐著我的脖子卻若無其事,完全看不到絲毫的急躁不安,非常鎮定,甚至可以說他在享受著這種快感。他微笑著,另一隻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棍裝的東西,發出鋒利的金屬聲。他掏出來的竟然是彈簧刀,鋒利的刀尖閃著銀光。他一步步把彈簧刀逼近我的鼻尖,臉上依然是單純的笑容,沒有焦急,動作緩慢。“小家夥,”他把刀尖架在嚇得不停呻吟的我的牙上,“你也以為自己很聰明吧。啊?”他的語氣自始至終很沉穩,可這樣反而更令人感到殺氣衝天。我終於確信他是真的要殺死我。“你這副嘴臉是在說世上的事都要如你所願吧。可你隻不過是個畜生。你和剛才那幾個小鬼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