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更解決不了。”師羿安飛快的倒退了兩步,用一張比見了鬼還要蒼白的臉望著朗倏。沒錯,不僅僅是這張臉,包括這個人師羿安都非常熟悉,這不是別人易容或者是偽裝出來的,眼前的這個根本就是他自己的身體,或者說,是他自己的屍體。
對方盯著師羿安發出嗬嗬嗬嗬嗬的笑聲,笑聲穿皮入骨,他眼角一跳,露出一股媚態,用一種介乎於男女之間的聲音,他說:“我可是特地來給你還屍體的哦。”
那個哦字被他在嘴裏百轉千回,吐出來的時候帶著一股甜膩的味道,刺激的師羿安頭皮都快要立起來了。看著自己的臉這樣說話,師羿安覺得其威力簡直不亞於一場羞恥play。他微微轉頭對朗倏說:“叫拂曉過來,我們需要他。”
屍體這種東西和豬肉可不一樣,不能凍在冰箱裏想用的時候再拉出來解凍之後繼續用,即使眼前的這個保存的再好,師羿安都能夠感覺到上麵傳來的死氣,*凡胎就是這麼的經不起等待。
癱在地上的家夥,胸口的突然開始急速的起伏,喉頭也開始不正常的上下翻滾起來。師羿安先是大腦放空了片刻,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依附在這具屍體上,控製屍體的魂魄要從這裏逃離了。
師羿安伸出食指在用牙尖一扯,就將指腹撕出了一個口子,伸手抓了地上之人的臉將指腹上的血由上至下抹在了對方的唇上,讓屍體慘白的臉上多出一抹不自然的豔紅色。魂魄從屍體的嘴上逃出,剛剛好沾到了師羿安的血,師羿安閉上眼睛,憑借著血液的聯係,追尋著靈魂逃離的方向。
眼前的景象就像幻燈片一樣快速的閃過,繁華的都市,靜謐的村莊,巍峨的高山,破舊的車站,巨大的石頭雕刻的柱子,還有刻著奇異花紋的大塊石質地磚。
不對,這不是花紋,這是咒文。師羿安越看這些咒文越覺得眼熟,這些符咒的意思仿佛就要湖呼之欲出了。畫麵再一轉,就已經進入黑色的山洞,走廊兩邊都是鏽跡斑斑的鐵門,還有大哥一閃而過的疲憊的臉。
靈魂的逃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可是這個時候,靈魂似乎終於發現了自己把什麼不該帶回來的東西給帶回來了,師羿安最後看到的畫麵是一雙淺藍色的眼睛,黑色的瞳仁成8字形狀橫臥於眼球之上,師羿安猛地睜開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重明鳥。”
“你找到他們的大本營了?”朗倏問道。
“不確定。”師羿安長歎了口氣說:“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讓師家人搞到一個在建的旅遊景點的照片,我覺得和那個地方挺像,所以還要回去看看。”
拂曉站在火車頂上,聽到火車的電力已經修複,空調也已經打開,想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要開車了。可是站在遠處的那二人就像兩尊石像一樣,並排低頭不知道在商量什麼,完全沒有速戰速決的意思。
真受不了他們這種墨跡的人。
拂曉翻了個白眼跳下火車,準備去看看那二位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結果看到師羿安和朗倏兩個人正滿臉嚴肅的站在屍體邊做遺體告別,躺在地上的人,剛巧也是師羿安。
聽到有人走來,師羿安微微側臉,麵無表情的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機會對自己進行遺體告別的。”
“確實,大部分人都走的非常匆忙。”拂曉頓了一下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燒了,隨風而去吧,別人的我燒多了,現在終於輪到燒我自己的了。”師羿安故作輕鬆的說,然後沉默的將一張引火符貼在了屍體的額頭上。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望著屍體,朗倏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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