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北朔王(1 / 2)

此時兩人緊緊貼在崖壁上,百裏賦背靠山壁,一手反扣著山體石縫,足下踩著一塊突起的山石,茶夜一半後背貼著百裏賦的前胸,被他緊緊擁住,山風吹得兩人衣袂絞纏在一起,烏發在風中交織飛舞,身下是萬千雲霧,上空是萬裏蒼穹,遠山奔入眼底,浩瀚江河一片蒼藍。

在天與地之間,兩人這樣相近。

茶夜突然感覺到百裏賦的呼吸有些紊亂,垂了一下眼瞼,道:“你我相伴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她,你一定要分清楚。”茶夜口中所說的‘她’,指的就是當年在赫蒙山腹時帕蘭所說的百裏賦的舊識。

半晌後身後那人都沒出聲,呼吸卻漸漸的平複了下來,半晌後,百裏賦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我分得清,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從沒拿你當作過誰。”

茶夜輕輕一歎,微濕的眼睫下不知是露水還是別的什麼,簌簌眨落一點晶瑩。她如何不知?百裏賦這三年來對她的點點滴滴的照顧與不離不棄,從未有過一丁半點對她過往的試探,一個人與你朝夕相處,若是拿你當作他人或是他人的影子來相近,是不可能感覺不到的。然而就是因為百裏賦這樣對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拿她當過任何人或是任何人的影子,她才會這般逃避。

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以提醒百裏賦,在他的心裏,始終都是有一個人的,請不要忘記。

也給百裏賦這些年的所做所為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是因為一個人,你才會如此。

百裏賦抱緊了她,下巴在她柔滑的發絲上輕輕的噌著,閉著的雙目看不到眼神。

茶夜一笑,一抬手,手中的匕首精光一亮,嗖的向對麵幾乎與山體合體的那人後心紮去,幾乎是同時出手,那人頭也未回,抬手向身後一撈,啪的一聲將茶夜的匕首在距離自己後心半拳的距離處牢牢的接住。

百裏賦一驚,在她耳邊低呼:“你……”

“你仔細看看,他到底是誰?”茶夜冷冷的哼道。

百裏賦又是一驚,複又向那人望去,那人身穿張向的禮服,徐徐的回過了頭來,隨著他的轉身,百裏賦的雙目由震驚一寸寸的微眯怒視起來,雙目寒光迸現:“即墨溪?你什麼時候陰魂不散到這種地步了?!”

轉過來的那張臉,正是即墨溪沒錯。

茶夜卻沒有半點的吃驚,方才發覺到破窗而出的竟是即墨溪的時候,腦中便已經飛速的回溯過今晚的事情了,宴上的時候她便已經覺得身邊的耶摩律有些反常,因為耶摩律不可能和她一樣需要用猜測才知道北朔王的身份,耶摩律與北朔王曾有過數麵之緣,不可能不認識。而且宴上的時候,耶摩律與她的身份雖然是假扮夫妻,但耶摩律有些過於親昵了。

而在赴宴之前,隻有在迎客路上她與耶摩律被迫分開過一小段的時間,而後追上的時候,茶夜想起當時負責扛耶摩律轎子的轎夫,有一位換過了肩膀。

當時她有些疑惑,這換肩膀的事情,必然這轎子曾經放下過,可是出了什麼事情需要停轎呢?

而後又想起自己的轎夫讓自己披上薄毯,從抽屜裏拿出薄毯的時候,薄毯裏夾著的,是一卷勾索和兩把貼身小短匕首,山莊裏所有的賓客都是不允許攜帶任何武器的,更何況她和耶摩呈所扮的身份,也根本不允許他們二人身上有任何武器。而那轎夫刻意停轎,估計就是怕她因為不想拖延時間便拒絕掉,轎都停了,她便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絕,於是才能準確無誤的將那勾索和匕首拿到手中。

否則今晚,自己這一趟,真的不好走,若是強來,估計不墜死在這懸崖也要少掉半條命,更會被那北朔王察覺。

想來這一切,定然都是即墨溪安排好了的,否則這匕首用起來怎麼會如此順手。

即墨溪的麵容剛剛轉過來一個側臉,突聞上方一聲極輕微的‘卡’一聲,窗銷被撥開。

茶夜嗖的一下拽起百裏賦,兩人極為默契同時躍起,下一瞬便已撲入窗內,電光火石之間對麵即墨溪的身影也是輕盈如燕飛掠而來,三人幾乎同一時間躍進房內。在半空中時,茶夜向即墨溪投來感激一望,即墨裳走時將窗子關死,若非即墨溪也被逼落懸崖,這窗銷要想打開必要大費一翻功夫,隻是即墨溪的能力一直都隻是控製他人的肢體,若是要控製這些死物,不知他此時耗費了多少心力。即墨溪卻回以她淡淡一笑,隻字不提。

三人剛剛落足,茶夜便直撲門處,手中一道青光瞬間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