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晨。
一株枝繁葉茂的百年老槐,狀似華蓋,籠罩著一座幹淨整潔的矮房小院;一個容顏姣好年輕少婦,正在給三個半大幼童講授蒙學。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朝陽初升,陽光明媚;在朗朗誦讀聲中,晨風清爽,鳥語花香。
這是一幅祥和自然的畫卷。
“玄者,天也,黃者,地也……洪,大也;荒,遠也。乃天地宇宙無窮大也……”
少婦年約二十五六,眉眼如畫,聲音清脆,雖是一身農家村婦的打扮,但略寬的粗布衣裙難掩她高挑婀娜的身姿和優雅從容的氣質。
三個幼童約在五到七歲之間,排成品字形,一前兩後,前麵的小孩最大,年約七歲,衣著光鮮;後排兩個稍小,穿著普通,更像是伴讀,端坐在竹製小凳上,跟著少婦脆聲朗讀,模樣煞是可愛。
“嘖嘖嘖!想不到,咱村裏……還真來了個水靈靈的小娘子,難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不成?”
一個極是猥瑣的聲音突然響起將朗朗誦讀聲打斷,很是刺耳。
少婦柳眉一蹙,抬眼卻見兩個五大三粗一臉痞子相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小院門口,正斜靠著門框肆無忌憚的打量她。
“淩缺、羽落,帶葉兒回屋去,別讓他嚇著!”
少婦放下手中的蒙學,對後麵的兩個小孩吩咐一句,才冷視著門口的兩人,叱道:“你們是誰,這院子我們已經買下了,趕緊離開!”
“小娘子,我哥倆聽說你花容月貌,可是專程來看你的,以後左鄰右舍的,別這麼生分嘛!”為首的青年一臉猥瑣相,抬腳便朝院內走來。
“你們好大的狗膽!想發配充軍不成!”少婦柳眉倒豎,聲色俱厲的斥道:“依大宋律法,凡強闖民宅、調戲良家婦女者,先打八十殺威棒,再刺配充軍,你們莫要自誤!”
“誰、誰說……我們要強闖民宅,調戲良家婦女?”青年嚇得一哆嗦,忙從小院中退了出出來,才底氣不足的兀自嘴硬一句。
此時,小院之外,已經聚集了不少聽見動靜的村民。但看見這兩青年後,一個個如避蛇蠍般都是遠遠躲開。
這兩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十裏八村遠近聞名的潑皮混混牛大和牛二!
正在此時,一個四十左右的獨臂漢子挑著兩桶水到來,見這麼多人圍在院外,問道:“你們圍在我家門口幹什麼!”
“鄧忠,快回去,牛家兄弟輕薄你家娘子咧。”有人出言提醒。
“雪姑娘不是我家娘子……啥?那個狗娘養的敢輕薄雪姑娘!”
獨臂黑臉漢子反應有些遲鈍,竟一臉害臊的扭捏一句才反應過來,登時丟掉水桶,拎著扁擔擠進院中,衝著牛家兄弟便撲了過去:“你們、兩個醃臢潑才,敢調戲雪姑娘,找死不成!”
獨臂黑臉漢子雖然反應遲鈍,但身材魁梧,臉色黝黑,臉頰上有道疤痕,麵相極是凶惡,一聲大吼,倒真將牛家兄弟給鎮住。
牛家兄弟倉惶後退,色厲內荏的威脅:“你、你要幹什麼?這是我們牛家村,你敢打我們?”
“有什麼不敢,今天、非打死你們兩個醃臢潑才!”
獨臂黑臉漢子瞪著眼睛怒吼,一手拎著扁擔追著牛家兄弟不放,一副非要打死兩人的架勢,追了一陣,非但沒追上,他自己倒是累的氣喘籲籲,臉色發白。
牛家兄弟這才發現他雖然身材魁梧,麵相凶惡,但腳步虛浮,一副外強中幹的樣子,而且,隻有一條手臂,不由對視一眼,突然很有默契的轉身圍攻向獨臂黑臉漢子。
他們可是遠近聞名的潑皮混混,剛才被識文斷字張口王法閉口刺配的少婦嚇了一跳,弱了氣勢,才會被黑臉漢子一臉的凶惡鎮住,如今回過神來,登時火冒三丈。
“他娘的,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們哥兩吆五喝六!”
黑臉漢子雖然身材魁梧,但獨臂難擋四手,轉眼之間,便被牛家兄弟兩打翻在地。
年輕少婦氣的俏臉發白,目光四下一掃,突然看見一把磨得明晃晃的砍柴刀,上前拎起來便撲向牛家兄弟。
牛大見身姿高挑婀娜的少婦來勢洶洶,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顧不上什麼“刺配充軍”了,閃身上前打掉少婦手中的砍柴刀,順手一抓,扯著少婦便往懷裏摟。
“放開我!你這無恥刁民!下流惡賊!”
少婦臉色大變,她顯然沒料到牛大敢如此放肆,怒聲喝斥,竭力掙紮,卻如何是牛大的對手,沒幾下便被囫圇抱入懷中,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