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天降奇嬰(1 / 3)

——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相忘誰先忘,傾國是故國。泠泠不肯彈,蹁躚影驚鴻。

一道刺眼的亮光自天空劈下,活生生將其截成兩半。平地起雷,霹靂列缺。群山黑魆魆,大野陰沉沉。日月皆偏移,天地頓時失色。

詭異的鉤月早已不知不覺的把自己藏進雲層裏,仿佛在恐懼著什麼。慘白的光立即變成了無底的暗。夜深了,翻滾著的陰雲帶著夢魘遮住僅有的一點點光。籠罩下莊嚴威武的皇宮在滾滾黑煙中猶如一座‘鬼都’。青雕琉璃,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天有不測風雲,粗風暴雨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勢不可擋。

怒濤翻滾,咆哮奔騰。驟雨抽打著略顯破舊的雕鏤竹窗,狂風穿透了雲母片直射向四周垂幔的花梨木雕大床。白色的紗帳飄飛,如同滔天白浪翻起雲湧。

孤冷的燭台光火微弱,若起若滅。陰森地大殿中婆子仆人進進出出。將銅盆中的血水一盆盆買的潑向洛陽殿外冰冷的石階上,任由暴雨衝刷,不複存在。

殿中亂作一團,帳慢中不斷傳出女子刺耳的尖叫呼痛。

“公主,使勁啊!”

“堅持住,用力啊公主……對,就快出來了。”兩個年老的婆子趴在塌邊不停忙活高聲急呼。

“啊——好痛!!”寬廣的白色被褥轉眼已染成鮮紅色,榻上一女子雙手死死地抓住枕邊。絕色而蒼白的麵頰因極度的劇痛而變得扭曲。

光潔的額頭滲出豆大的香汗,柔順的青絲也被汗水打濕,緊貼在女子麵頰之上。

同時,嘉瑜宮。

位於大殿四周的麒麟金爐中熏煙繚繞,好聞的牡丹花香恰到好處的掩蓋住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殿內霧氣升騰一室生春。不斷有宮人進進出出,忙作一團。

“蒽。受不了了!……怎麼辦…好痛啊!!”金絲帳幔中傳中女子聲嘶力竭的呼喊。

一身著素衣的女官跪在床邊緊緊的握住貴婦四處亂抓的雙手,看著急促喘息汗珠直冒的金衣女子,帶著哭腔喊道:“皇後娘娘,堅持住啊——”

“娘娘,用力……使,勁!”產婆不斷高聲喚著神色有些迷離的貴婦。

隻覺一股溫熱的液體衝出體外,金衣女子再也受不住的大聲呼喊,轉眼眼前一黑,以失去了知覺。

產婆恐懼的癱坐在地,急聲大喊:“啊——不好了……娘娘血崩了。”

殿內頓時亂成一片,驚聲尖叫,左碰右撞。

“娘娘,你醒醒啊!”

“娘娘……”

“……”

皇宮外

鶴發童顏的老者迎風而立,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煞氣籠罩之下的碧瓦飛甍。他的皮膚像昆侖山裏潔白的雪蓮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一襲白衣隨風蕩漾,在暴風雨洗滌中不染一絲埃塵,銀白的胡須很長,直垂到胸口。仙風道骨,九天玄外的仙人也不過如此吧!

這時一處偏僻簡陋的宮殿上空,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劃破濃鬱的夜空。

緊接著一道刺眼的金光破空而下,直劈向破舊簡陋的洛陽殿。

隨著綿延不絕的嚎哭聲,金光越顫越大,逐漸籠罩整個洛陽殿,繼而又覆蓋整個繁華皇都。本來還是天低雲暗,陰雲密布的雨夜霎時像水簾幔般漸漸向兩邊褪去,透露出一麵碧波如洗的深藍夜空,深沉而幽靜。

環繞皇都的金光僅僅持續了一刹那,便如萬千浴火鳳凰般飛回洛陽殿上空。直到被宮殿內啼哭的嬰孩完全吸收才再度恢複平靜。

幽深的藍色天幕中,一顆璀璨的流星劃向天邊,漸漸隕落,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美麗的長弧。這個暗與靜的結合體,是一天的盡頭。

五彩青紗隨風蕩漾,老者麵露喜色緩緩撚過纖長的銀須,瞳孔是純粹的漆黑,黑得好似是宇宙無盡的深淵,頷首而笑:“天意啊——天意。”

繼而轉身看向身後靜立,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緊盯著金光消失處的少年,慈聲說道:“謙兒,此嬰便是你日後的徒弟。”

少年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裏,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冰紫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掛白玉玲瓏腰佩,一個銀色的‘謙’字在月華中若隱若現。修長的玉手緊握著一把通體冰紫,流光四溢的絕世寶劍。

少年嘴唇的弧角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著笑容。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裏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斜側過身子,雙手抱拳示意,對著老者恭敬答道:“師父,徒兒明白師父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