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26日
今天居然會收到一封信。不是電郵,是一封傳統的信件。很髒,很皺,而且有點油畫顏料的汙跡,不過看到寄信人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麼會有油畫顏料了。是我的好友,叫阿元,一個性格自閉的畫家。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阿進,無論如何你都要來我家一趟,越快越好,我不知該怎麼跟你說,我真不知怎麼說,我時間不多了,我相信你來了便能明白了,我隻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我信任你,我也隻能信任你了,我真不知怎麼辦了,你一定要來,幫幫她,我愛她。”
信連署名也沒寫,日期是3天前。
看完我倒抽了一口冷氣,發生什麼事了?信寫的有點語句紊亂,每一句的前麵都帶個“我”字,很明顯僅僅是為了表達一個意思,沒多考慮語句是否通順流暢,可想而知當時寫這封信有多麼急促了。這什麼意思呢?她又是誰?我一下子心情複雜起來,接著腦海中浮現了關於阿元的回憶。
我們是在學校的畫室認識的,他性格古怪,自閉,極少與人來往。更重要的是,他在繪畫方麵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同學多多少少會有點妒忌。因此他在學校幾乎沒有朋友,也沒人願意接近他,甚至有的同學還會欺負他。巧的是我也不太合群,因為當時我也是很自卑和封閉的。所以我們成了好朋友。畢業後我奔波於職場,而他我不清楚怎麼樣了,估計是躲在某個陰暗的畫室裏邊搞他那些讓人不舒服的創作了吧。
同時寄來的還有一個附件,是串鑰匙。我更疑惑了,甚至有點發毛,有點悲傷,有點惶恐,還有一點點因為對未知事件的好奇而產生莫名的興奮。然後就有點自責了,因為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肯定不是好事。
8月27日
啟程了,目標是阿元的老家,一個偏遠山村
進入阿元的村子裏,鄰居一開始沒怎麼注意我,可當我在阿元家門口站住的時候,所有人的眼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男女老少什麼眼神都有。我被盯的很不自在,那樣子倒不像是他們以為我是小偷盜賊之類,而是我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可現在出現了。估計他們都有個疑問:我是誰?
我無地自容,心想這時除了笑沒什麼別的好的開場白了,然後一個人就在那對著所有的鄰居誠懇的微笑,不過感覺好傻。
好在一會便有個大嬸過來問:“你是誰啊,找阿元的嗎?”果然不出所料。
我還是微笑,猛的點頭:“恩,我是他的朋友,是他叫我來的”。這同時我已經察看了阿元的家。還是老樣子,普通農村小院落,和鄰居們的屋子隔的比較開。門是鎖著的.咦!不對!有變化,房子的窗戶全換成了做工粗糙的木板窗門了,而且全部緊鎖,怎麼回事?
再回頭看鄰居們,哇--他們的眼神突然多了幾分驚訝,並且開始有人在議論。內容大概就是:
“什麼,阿元還有個朋友?”
“哦,這樣也好。”
“奇怪沒聽說過?”
“終於事情有點端倪了。”之類。好像他們比我還疑惑。
我一下不知說什麼,雙手不停的做一些我也不懂什麼意思的動作,弱弱的問剛才的大嬸:“發生什麼事了?”
大嬸的的反問讓我哭笑不得:“對啊,發生什麼事了。”兩眼直直的還是盯著我。這時我有一點點惱火阿元竟然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信任我也不是這麼整的啊。
又有人問:“你是他什麼人?阿元不是失蹤了嗎,怎麼他還叫你來?做什麼?”大嬸也點點頭,表示她也想問。
“什麼,失蹤?這事情比我想像的還坑人啊”我本來想喊出來,不過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所以沒喊。其實我還想說:我也不知道,他什麼也沒告訴我。但是,不能這麼說。這會引起更多猜疑和誤解。也可能會有不堪設想的後果,因為我了解阿元,他肯定有什麼事除了我不想讓旁人知道,甚至要不是出事了,連我也不知道。
估計他們對阿元的了解極少,於是我編了個謊言,隻說是他和妻子去了遠方,估計旅遊,蜜月,體驗異地風情尋找創作靈感什麼的。可接下來更糟了。大家一聽到我說“妻子”的時候已經把眼睛瞪的更大了,等我說完馬上又開始議論紛紛。原來在他們看來,阿元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過的,哪裏聽說過有什麼妻子,剛剛聽我說是他的朋友已經很驚訝了,現在一下子又有了個妻子??
我開始有點緊張了,語無倫次:“啊,不是的,是和我的妻子。”一邊說著我心裏也嘀咕了:他沒妻子?那他說的“她”是什麼?不過他信裏倒真沒說過是他的妻子。
大嬸和眾人又嚇了一跳:“什麼,和你妻子?去旅遊?蜜月?”
我道:“啊?哦--不是,他們有事,要結伴去的,我要上班,所以沒有陪同。”我承認我有點混亂了,還好農村人一般思想比較簡單,比較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