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朦朧,微風撩人。葉傾舞緩緩的睜開了久閉的雙眸,隨著眼眸輕輕的轉動,入眼的即是一把竹椅,一張青竹翠桌,身下一張床,窗前還有一個人。
那人,穿著月白色長衫。對著小軒窗外的景色,即使背對著葉傾舞,但她還是知道他在想事情。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動了,一直遠眺著遠方。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葉傾舞動了動身子,輕輕的下了床,向雲墨這邊走來。若以雲墨平常的功力來說,葉傾舞的呼吸聲他也能聽的一清二楚,更何況是下床聲,隻是他陷入的回憶的,無法自拔,更無法察覺。
葉傾舞見眼前的男子毫無反應,便道:“嗯……這位公子,請問您是?”
他緩緩的轉過頭,三千青絲與月牙白長衫竟無風自起,恍如隔世恍如仙人。世間竟有如此玉人,真是不可得呀。那一刻,葉傾舞出奇地想問他是哪位得道仙人。
雲墨見眼前女子又用如此眼神望著他,不免覺得有些不妥,連忙了禮貌的笑了笑抱拳道:“在下雲墨,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夜淺兮,你叫我淺兮就好了。”葉傾舞從他疏離的語氣中醒過了神來,便也連忙報出了自己自取的名字。為了拉近兩人的關係,便請雲墨以名字相稱。
“這……在下還是喚你夜姑娘比較妥當,畢竟這是姑娘閨閣芳名,怎可隨意呼喊。”雲墨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不拘小節的女子。雖然他從小見過的女子不多,但人情事故、基本禮節他還是略有所知。雖然打小便住在這深山老林裏,但外麵的消息卻不閉塞。即使他早已退出江湖紛爭,但師父說多了解一些總歸有好處的。看來她還是個不通人事的小姑娘。
“什麼夜姑娘長夜姑娘短的,多不好聽呀,就叫我淺兮好了。”反正這又不是閨名,而且我也不叫淺兮,隨便你怎麼叫好了。前半句葉傾舞說得一派自得,似乎毫無半點虛言,可後麵半句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想。畢竟他是友是敵都不好說,單從他迷暈她那件事說起他有武功和醫術。葉傾舞狡黠的笑了笑,可眼裏卻是一副什麼也不懂的純真。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向雲墨,要有多清明就有多清明,看得雲墨都快覺得自己所說的對她是褻瀆了。
“那,,得罪了。”雲墨妥協道。
“這就對了嘛,雲墨。”葉傾舞故做欣慰似的笑了笑。
而她的直呼其名更是讓雲墨啞然,自古哪有女子直呼其名於尊者,再怎麼看他也應該比她大吧。起碼名字後麵應該帶個大哥兩字吧。況且,他還救了她呢。
雲墨扯了扯嘴角,看到她的眼神也隻好作罷。
葉傾舞看到雲墨這種反應就知道他是無話可說了。卻不知心裏笑翻了,想想雲墨這人真木訥,被人家占了便宜卻還不自知。葉傾舞自小就生在金湯匙了,爹娘當個寶似的,大氣兒也不敢喘,生怕在哪兒磕壞了,家裏隻又她一個小公主,生的又頗為貌美,哪個親朋好友丫鬟奴才不是慣著養著,過著小祖宗小皇帝的日子,自然也就淘氣嬌蠻了些,這些年頭家裏的婆子們管的也厲害了些,再是慢慢的大了,也知道了點時事,也就收斂了些。但本性難移,還是難改這頑皮性子。今日見雲墨如此,不得又起了挑逗之心,這一切在雲墨看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淺淺嬉笑,雲墨隻得一次又一次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