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傑克·安東尼奧快步行走在醫院寬敞潔白的走廊中，沒有上扣子的西服和亂糟糟的領帶隨著他邁步的節奏擺動著。他的手中拿著一小疊卷宗，嘴上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廉價香煙。
“說說具體情況吧，凱文。”傑克一遍匆匆翻閱這卷宗，一邊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對身邊的同事發問。
“出事的是兩名重案組探員，弗蘭克·霍普金斯和大衛·肯尼迪。”那個叫凱文的探員是個戴眼鏡的高個子男人，鬢角修剪得很整齊，胡子也刮得幹幹淨淨，“他們當時正在調查一起綁架案。關於那起案件，具體的細節卷宗裏都有。”
“說說‘我們的案件’，夥計。”傑克打斷了凱文的敘述，他一邊翻閱著卷宗一邊說，“卷宗上麵的東西我自己能看懂。”
“呃，好的。”凱文連忙從上衣口袋裏翻出一個筆記本，“那兩名探員是在今天早上被發現的，地點是樺樹路1005號603室。”
“那裏是貧民區。”傑克點了點頭。
“沒錯。”凱文接著說，“今天早上那裏的居民報案說隔壁有人整夜大喊大叫，於是就有兩個巡警被派去那裏調查。結果就在那間房間裏發現了那兩名探員。弗蘭克·霍普金斯已經死亡，而大衛·肯尼迪似乎精神失常。巡警破門而入時肯尼迪探員正拚命用手在牆上鑿洞，並且鬼哭狼嚎。說實話，誰見了這副情景都會害怕的。”
“他們為什麼去那間房間？”傑克問。
“不清楚，”凱文說，“他們事先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找人支援。恐怕不是出於公務。”
“別這麼急著下結論，”傑克說，“像他們這樣的老刑警並不會時刻都按照訓練手冊上寫的來做。如果是什麼輕而易舉就能搞定的事，那也沒有必要把正在睡夢中的同事拖出來。”
“對，或許是這樣。”凱文說。
“那個霍什麼。。。就是死掉的那個探員情況怎麼樣？”傑克問。
“是霍普金斯。”凱文說，“你這麼漫不經心，要是被他們的同事看到了肯定會挨一頓胖揍。”
“說重點，凱文。”
“重點就是還沒有任何消息。”凱文合上筆記本，答道，“他的驗屍報告還沒有出來。不過應該很快你就會看到。”
“好了，”傑克抬起頭，視線離開手裏的文件，“既然這個案件現在歸我們了，那咱們就先去看看精神失常的那位先生。”
“事實上我們已經到了。”凱文說著，打開身旁的一扇門。
那扇門裏有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以及重案組探長詹姆士·韋恩——一個魁梧的黑人大漢。
“你總算來了，傑克。”探長站起身來，順便活動了一下肩膀，“你的休假取消了，這是局長的直接命令。”
說著，探長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那麵巨大的單向玻璃。
在單向玻璃的另一側，是一間不算很大的觀察室。房間裏隻有一張被固定在地上的金屬椅，上麵坐著一個被束縛夾克捆得嚴嚴實實的男人。
“那就是肯尼迪探員。”探長搖了搖頭，說，“局長的得力幹將，上個年度的破案冠軍。難以想象是什麼把他弄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不管是什麼，一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傑克說著，從懷裏掏出打火機。
“別總是抽煙，”探長握住傑克拿著打火機的手，說，“至少別總是抽這種便宜貨。我可不想局長的另一個得力幹將也住進醫院。”
“放心，頭兒。”傑克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擠出一個微笑，“上周我剛做過體檢，醫生說我一切正常。”
“嘿，頭兒說的對。”一旁的凱文拍了拍傑克的肩，“如果這兩位醫生被人聞出身上有煙味的話，會有麻煩的。”
傑克皺著眉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接著將那支香煙從嘴唇上取下，放回了煙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