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少輕狂無所忌(1 / 3)

這是北京二環西麵的一處高檔別墅小區,名為錦繡華府。現在正值盛夏季節,隻見小區內像公園一般四周綠樹成蔭,花圃中豔花嬌綻,可見是受細心照料,果然是高檔級別住宅的氣派,環境好不優美宜人。

常有人言在上海廣州這樣發達的地方,社會的文化程度極高,在道上碰到的哪怕是一個乞丐,隻怕都有大學生的文化水平;而在北京首都,在街上隨便碰上的一個人,更可能便是一個科級或科級以上的幹部。從這句話中可見人們對發達城市地區的向往,雖然說得誇張,但也並不是無稽之談,在這錦繡華府出入的不是商業巨子,便是高級官員幹部。

在小區中心處有一棟極為豪奢別墅,不僅建築風格與眾不同,而且花園的占地麵積也是最大。別墅裏裝飾豪華的餐廳中圍坐著兩女四男,六個人正在吃飯。其中一男一女年齡較大,都已年過四十,那中年男子長著國字臉,身材微胖稍挺著一個福肚;那中年女子卻是貌美如花、風情萬種,因為保養有方看著似乎三十不到的樣子,周身透著成熟女性的風韻。

那中年男子吃了幾口飯,開口說道:“阿行,老爸後天要去南區談一項生意,你也跟著去長長見識。”他說完話,餐桌上一時卻很安靜,各人自個吃飯,竟不見有有人答話。那中年男子看著他左邊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男子,雙眉微皺眼神稍稍變得凝重,看了那個少年三四秒鍾,見他仍不答話,又開口說道:“阿行,你聽到沒有?”

那個少年名叫東方行,正是這兩個中年夫婦的兒子,餐桌對麵的一男一女是東方行的姐姐、姐夫,和他坐在同一邊的,是他的弟弟東方文邦。

東方行抬起頭,卻沒有停下筷子說道:“不去,我不喜歡學做生意。”中年男子的眉頭不由皺的更緊,說道:“那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已經畢業快兩個月了,一點正緊事不做,既不想學經商,又不去你媽媽的公司,天天窩在家裏,沒一點正行。”東方行一聽到父親這些沒玩沒了的說教又感厭煩,一時沒了胃口,停下筷子說道:“我怎麼沒正行了?現在家裏缺錢嗎,你幹麼天天非要叫我去上班?”

中年男子,東方行的父親年少十八歲時就開始自己闖蕩事業,憑借著聰明才智,經過二十多年的拚搏,現如今事業蒸蒸日上,在國內身價已是屈指可數。錢自然是不缺,但他注重人生、注重事業,見兒子說話像個紈絝子弟一般,不禁惱怒,說道:“即使家裏不缺錢,你也應該出去磨練磨練,不至於將來一事無成。”他已是氣惱,聲音自然大了些。

東方行的姐姐姐夫一時也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坐在餐桌前。弟弟文邦向哥哥似笑非笑地做了個鬼臉,繼續吃飯。餐廳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嚴肅,坐在中年男子對麵的美婦,東方行的母親終於開口說道:“鬆峰,怎麼又在吃飯的時間說這些,好啦吃飯啦。乖行兒,別理你爸爸吃飯吧。

鬆峰是東方行父親的名字,全名叫東方鬆峰;他母親則叫話藍雪兒。東方鬆峰見著妻子雖然言語相責,但麵上神情盡是溫柔,心中的一團登時消了,陪著笑了笑又端起碗筷繼續吃飯。

卻聽東方行說道:“媽,你你喚我名字就行了,別在前麵加個乖字,好像我是小孩子一樣。”藍雪兒可不管兒子要如何如何闖蕩事業,更希望他們一直留在身邊,時時能看到他們,溫柔一笑,說道:“媽媽的兒子長得這般帥氣,媽媽看著就喜歡,媽媽一輩子都叫你們乖孩子。”她三句話就用了三個媽媽,可見她多麼享受當前幸福的家庭。其實東方行在兩三年前就不讓媽媽喚自己乖行兒,幾年的時間,藍雪兒卻一直也沒有改過口來。東方行知道母親疼愛自己,甚是無奈,埋頭繼續吃飯。餐廳裏彌漫的愛與幸福,嚴肅的氣氛被一掃而空,東方行的姐姐姐夫也跟著繼續吃飯。

東方行吃了兩口,口袋裏手機一陣鈴響,拿出一看見是同學來的電話,因為家裏不興在餐桌前吃飯的時間接打電話,而大聲說話,站起身來便向客廳走去。

東方鬆峰隻聽兒子“喂”的一聲,走到了客廳,陸續的繼續傳來他聲音:“阿凱,有什麼事嗎?”“哦!這麼快,那恭喜你們了。”“我就不去了,還有其他事嗎?”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又見兒子走回餐廳。他雖然沒聽到兒子電話裏頭的聲音,但聽兒子的言語,便知道一定是他的朋友或同學有婚姻喜事,特打電話來邀請他去參加婚宴,不知道為什麼兒子卻拒絕了邀請。

見他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飯,像絲毫沒有什麼事一樣,東方鬆峰不由納悶,他這個年紀不是應該很喜歡宴會的場合的嗎,問道:“兒子,你怎麼不去啊?”東方行看著父親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不想去。”東方鬆峰說道:“人家能邀請你,可見他重視你們之間的情誼。我們做生意的還常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多個朋友多條路,你也不應該拒絕同學朋友的的邀請。”東方行說道:“知道,不過我還是不想去。”

東方鬆峰見兒子神色閑定淡然,顯然不是故作矯情、故作姿態才說不去的,而是很自然地依著本意做出來的決定,不禁感到驚奇,怎麼兒子小小年紀有這麼孤僻的心態,以他這樣的思想性格以後怎能繼承自己的產業。他是一個做生意的企業家,不是一個教育者,一時想不出什麼教導的言辭,而且這個時候就算說了老婆一定又要護著他了,還是等飯後老婆自己去開導他吧。

飯後,果然見老婆把兒子拉進了臥室,自己便進了書房處理今天未完成的工作。說是書房,其實房內並沒有放多少本書,而是被東方鬆峰和藍雪兒當做家裏的工作室。

東方行和母親走進父母的臥房,問道:“媽,什麼事啊?”藍雪兒拉著兒子坐在身邊,溫柔地問道:“剛才你的電話,有什麼事嗎?”東方行說道:“咦,老爸都猜到什麼事了,你沒聽出來?”藍雪兒臉上露出微笑,說道:“是你的同學還是朋友結婚吧。”東方行說道:“是啊,媽,你不會也想讓我去參加婚宴吧?”藍雪兒說道:“這是一件好事,為什麼不呢。”

東方行站起身來,說道:“我說過了啊,不去的。沒其他事,我回房去了。”藍雪兒對三個孩子甚是寵愛,雖然沒有偏向,卻對大兒子不自覺得尤為喜愛。拉著他做回到床上,說道:“那你跟媽媽說說為什麼這麼不想去,他既然會邀請你,難道不是因為跟你關係要好嗎。”

東方行即使厭煩解釋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但在美麗溫柔的媽媽麵前卻也發作不起脾氣,說道:“剛才吃飯的時候說過啦,就是不想去,沒有什麼為什麼。”藍雪兒說道:“是不是口袋裏沒錢了不好意思。”東方行皺起眉頭說道:“不是,總之我不去,媽你別再問了,我回房去了。”

藍雪兒見兒子急了,忙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媽不問了。看你急得,也別回房裏悶著了,一會兒出去玩會兒散散心。”其實東方行內心並沒有怎麼急躁,藍雪兒卻生怕他急出病來。東方行見母親放行,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出父母的臥室,直接上二樓回了自己的臥室,並沒有依媽媽之言出去散心。

藍雪兒跟著走出臥室,見文邦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叫道:“邦兒,過來。”東方文邦見母親向自己招手,忙走上前去,問道:“媽,什麼事啊?”藍雪兒向客廳掃了一眼,問道:“你姐姐姐夫呢?”東方文邦說道:“剛剛一起出去了。”藍雪兒說道:“那你幫媽媽個忙。”東方文邦問道:“什麼?”藍雪兒說道:“你幫媽媽把這個拿給哥哥。”

東方文邦見遞來一印著金字“囍”的紅包,紅包鼓鼓的顯然裝著錢,他第一次見母親叫自己替她拿錢給哥哥,不由有些驚奇,問道:“你為什麼不自己拿給他。”

藍雪兒見兒子帶有疑惑的眼神笑道:“這是給你哥哥去參加同學的婚禮用的,但是他卻不想去,我和你爸爸剛跟他談過這件事,現在我拿這個給他,他一定會有抵觸心理不肯要,所以還是你替媽媽拿給他更合適。”

東方文邦心想有理,接過紅包“嘻嘻”一笑說道:“好,我把紅包拿給哥哥了,媽媽你獎勵我什麼?”藍雪兒見兒子一臉故意撒嬌的神情,心中暖暖的歡喜,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爸爸媽媽所有的,以後都是你們的,你還想要媽媽獎勵你什麼。”東方文邦說道:“哥哥考上大學的時候,你們獎勵了他一輛那麼好的小車,今年我考上了比哥哥還要好的大學,你和爸爸為什麼不肯買一部給我?”

藍雪兒見兒子滿臉期待著想要一部自己的車,很是感到歉意,但在這件事上,鑒於大兒子的前車之鑒,幾次商量老公始終堅持最早也要等到小兒子學業完成,才能給他買車,自己也不好太逆著老公,在東方文邦的臉上親了一下,說道:“找機會我再跟你爸爸說說。乖,記得一會兒把這個拿給你哥哥。”

東方文邦見事情還是不果大感失望,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隻得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看完這個節目就上樓給他。”

東方文邦在客廳繼續看了一會兒電視,拿著紅包來到二樓東方行的臥室門口敲了兩下門。不等兩三秒鍾,東方行走出臥室。他從不讓別人進他的臥室,甚至包括父母在內,隨手又把門關上。東方文邦自幼與哥哥生活在一起,早已習慣,因此並不以為意,遞過手中的紅包說道:“哥,媽媽叫我給你的。”東方行不由一愣,說道:“我不要的,給你用吧。”東方文邦早已猜到了幾分,老哥多半是不會要的,見他拒絕倒也不感到奇怪,而且他既然這麼說了,是一定不會再改口的,如果連媽都勸不了他,自己就跟沒得話說了。說道:“給我我當然要的,誰會嫌錢多,不過這陣子沒地方花去。還是自己你拿去參加婚禮吧。”東方行才不相信小弟會沒地方花錢,說道:“那你要還是不要?”東方文邦說道:“要為什麼不要,不過哥哥,我替你花錢,你把車也借我唄。”東方行不由皺起眉頭,在他的腦門上拍了一下,說道:“嘿,你還得隴望蜀了你。”東方文邦笑道:“借我嘛。”

東方行點點頭從口袋了拿出車鑰匙,正要遞給他,猛然想起一事,問道:“你考到駕照了嗎?叫我把車借給你。”東方文邦臉上極是得意說道:“當然年初的時候的就考到了,姐姐姐夫的車不知道都開過多少次了。”東方行將車鑰匙遞給他,說道:“我隻借你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可得還回來。”東方文邦早想開他的名貴小車出去顯擺,隻是哥哥老是不肯借,今天終於借到手,不禁興奮隻想現在立刻就出去溜他一圈,說道:“謝謝哥,我走啦。”話音未落,蹭蹭蹭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下樓去了。

藍雪兒在客廳聽得了樓上兩兄弟的對話,又見文邦跑出門去,心想:行兒的脾氣倔強的緊。不過半分鍾見行兒也走下了樓來。

東方行說道:“媽,我出去一下。”藍雪兒心中好奇:他剛把車子借給弟弟開出去了,這時他自己又要去哪兒。問道:“去哪兒啊?”東方行說道:“我托人買的東西到了,去取回來。”藍雪兒說道:“你才把車給你弟弟出去玩兒,媽媽今天晚上不出去,你開媽媽的車去吧。”

在樓上,東方行剛把鑰匙拿給弟弟,還沒關緊門就接到了讓自己錢去取東西的電話,不由有些後悔把車借給了弟弟,但也不想耐著臉皮把鑰匙拿回來。找爸爸要車他一定不給的;媽媽雖然一定會給,但她晚上常常需要外出。就想在路上隨便叫個車去,沒想到媽媽今天卻不出門,欣然的結果她遞來的鑰匙。藍雪兒問道:“東西多不多、重不重?叫個人去幫你吧。”東方行說道:“一點不重,三歲小孩子都拿得動的。”藍雪兒放下心,笑著說道:“路上小心點,早些回來別去太晚了。”

東方行見媽媽又開始了沒完沒了的囑咐,心想:不知道她在公司裏是不是也像在家一樣,還不如像弟弟一樣,說都不說一聲直接跑出去。說道:“一會兒就回來了。”怕她繼續嘮叨,不等把話說完便開始向門口走去。藍雪兒對他甚是溺愛,絲毫不以為意,笑著看他走出門去。

東方行開著母親的車來到一家書店,走進門去。書店老板一見著他,就笑著招呼,說道:“來啦?”東方行見台櫃旁有一盒包裹,指著問道:“這是我的吧。”店老板點頭說道:“是啊,要不要打開看看?”東方行提起包裹說道:“不用了,哎,如果出了問題我可回來找你麻煩。”店老板“嗬嗬”笑道:“得嘞。”東方行說道:“走了。”擰著包裹便走出書店,開車往回走。

來到一個人行道口,見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子正走在斑馬線上,忙停下車來,隻見那個老頭身子顫顫巍巍,行動遲緩猶如蝸牛,過個幾米寬的馬路,他倒像過橫吊水麵的鐵鎖橋一樣。等得東方行好不耐煩,眼看著他走到了自已的車子麵前,隻消得再走三四步就通過人行道了。突然座下的車子向前衝出,東方行大驚暗叫:“不好!”心念剛動,砰地一聲車子已然撞到前麵的那個老頭,同是自己額頭猛撞在了方向盤上,隻覺腦中一陣眩暈震蕩,頓時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醒來時,東方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頭上一陣疼痛,摸了摸前額,一時想起剛撞上了一個老頭,驚慌之下腦中頓時清醒過來,瞪大了雙眼隻見媽媽雙目緊緊的盯著自己,臉上掛著兩行淚水,爸爸、姐姐、姐夫、弟弟都圍在床邊,還有一個穿著講究戴著副眼鏡的陌生人站在床對麵,問道:“媽,這是哪裏?”

藍雪兒見兒子醒來,眼淚反而留得更厲害了。東方文邦說道:“哥,這裏是醫院。”東方行的姐姐和姐夫忙上前相問:“感覺怎麼樣了,那還不舒服嗎?”東方行見窗外光亮,已是白天,想起那個被自己撞上了的老頭不知道怎麼樣了,忙問:“那個老頭子呢?”藍雪兒咽哽道:“行兒,昨天晚上你怎麼了呀?”東方行細細回想了昨天晚上的情形,說道:“昨天晚上在一個人行道前,被後麵的車子撞了一下,我撞到了一個老頭子,那個老頭子呢?”

這時病房的房門被打開,來進兩個公安,走到病床邊,其中一個年長,大約三十五六的公安問道:“請問傷者的情況怎麼樣?我們想問他幾個問題。”東方鬆峰說道:“我兒子才剛剛醒過來,兩位公安同誌,你們看是不是讓他多休息休息再問。”

東方行醒來後,便有些覺得他們氣氛嚴肅,見連公安都來了,顯然事情嚴重,問道:“那個老頭子怎麼樣了?”那個年長的公安說道:“小夥子,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東方行說道:“什麼問道。”年長的公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東方行說道:“東方行,行走的行。”年長的公安說道:“年齡。”東方行說道:“二十。”

東方行恨不得馬上知道昨晚被自己撞了一下的老頭子的情況,偏這個公安走程序問這問那,心中好不耐煩,問道:“那個老頭子到底怎麼樣了?”他心中激動,聲音不免大了點,兩個公安卻毫不在意,那年長得公安又說道:“昨天晚上八點時,你在向陽路的一個人行路口上發生了什麼時?”

東方行見他仍是不回答,雖然著急卻也無奈。回想起昨晚,自己大概是在七點半接到書店老板的電話,然後開著老媽的車出門,書店離小區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出事的地方想來差不多就是八點左右,於是將昨晚取書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最後問道:“那個老頭子到底怎麼樣了?”年長的公安說道:“哪位老人家,在我們和救護車到達事故地點前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