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竹歎了一口氣,道:“雖然這荒島之上沒有食物衣物,但我們畢竟躲過了光明門的追殺。”
衣冰道:“那後來雲孤雁的眼睛好了沒有?”
江映竹又歎息道:“沒有!那獨針深入眼球,又怎麼能治的好?不過他的其他傷處在姐姐的調養之下幾個月就好了!”
清狂奇道:“您姐姐為何冒死去救雲孤雁?又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江映竹笑道:“之前我殺衣冰,為何你要冒死阻攔?”清狂臉色一紅,已知其意。道:“後來他們又怎麼樣了?”
江映竹道:“後來……後來,那年我剛滿十一歲……”
依舊六十年前。
孤島之上。
一日,風輕輕吹著,海浪一波一波湧向沙灘。
一個孤獨的背影在夕陽下徘徊。
身形瘦削,卻隻有右臂。
顯然,他就是雲孤雁。
沒有了雙眼,這個世界隻有漆黑,夕陽再燦爛,也無法看見它的餘暉;海浪縱然美麗無比,卻隻能聽到它的聲音。
一陣陣的淒涼在雲孤雁心頭掠過。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了眼睛又怎麼樣呢?看的還不是人間的世態炎涼?你不必難過,因為有一個人會永遠伴隨著你,直到永遠!”
這幾句話說的很是溫柔可人,但給人一種堅定的感覺,讓人聯想到滄海桑田。
這個人便是江映蘭。
雲孤雁心頭一陣溫暖,想大叫,想哭泣,伸出右手輕輕撫摩江映蘭的長發。發絲是那樣的柔軟,那樣的光滑,如春風,如夏日清流。
晚風輕輕吹著。
雲孤雁心頭又一陣巨痛:她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年輕,而自己,自己卻是個廢人啊!是個廢人啊!是一個連自己都不能照顧的廢人啊!怎麼能和她在一起呢?天啊,為什麼你這樣殘酷無情!想到這裏,雲孤雁再也忍將不住,大聲叫道:“我是個廢人!廢人!你走開!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你來照顧我!”
江映蘭輕笑道:“你是個廢人,我就不是了?我隻不過比你多一條手臂而已!”
雲孤雁驚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江映蘭道:“那雪蓮茶毒性劇烈,加之我飲的太多,以至毒氣鬱結,雙目失明。”這幾句話說的依然輕柔無比,但在雲孤雁聽來,直比在自己身上砍上一千刀還難受,當即恨恨道:“鷹尊這狗賊,早晚有一天我會宰了他!”
風依舊吹著。
海浪一陣陣擊打著海岸,似乎無休無止。
以後,每逢夕陽顯現,晚風輕吹,都有兩個人在相互偎依,偎依在金黃的夕陽之下。
江映竹講到這裏,心中不禁酸楚,眼角竟有一些濕潤。江映竹此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惆悵不已。衣冰安慰道:“婆婆別太傷心,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再說他們倆也已經很幸福了!”
江映竹淡淡道:“上天隻會讓人受罪,怎麼會讓人幸福?姐姐每天以內力維係我的生命,十年之後,她內力也幾乎耗盡了!可是我那時卻是不知!在前九年,姐姐督促我練習武功,在第十年,她把她平生的武學刻在了石崖之上,告訴我說,我身上已經有了比較深厚的內力,刻苦修煉石崖上的武功便可將毒排出,以後島上風向如果轉向中土,務必乘機找鷹尊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