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燒香的趕走住廟的。姚錦之好端端的一個周末的早晨,就這麼徹底毀在了葉氏“父子”的手裏。
她穿著居家服,站在自家門口,聽著裏麵不停發出的各種響動,期間還夾雜著葉銘嘶啞的罵人聲,急得她毫無辦法。
她隻能一個勁兒地拍門,衝裏麵喊話:“喂,葉隨風,你快把門開開!你再不開門,我踹啦!”
“隨便!”葉隨風在打架的空隙,居然還有心思給姚錦之回話。不過,扔下這兩個字後,屋裏打鬥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快開門,我要報警啦!”姚錦之吼完之後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是空著兩隻手被趕出來的,連手機都沒拿。再說,就算她真的有手機,她也不可能真的報警。中國人的典型心態,不鬧到頭破血流出人命,輕易是不會招警察上自己家來的。
所以,她除了把兩隻手拍腫,把嗓子喊啞外,似乎別無辦法。無奈葉隨風完全不吃她這一套,她也知道,自己所謂的恐嚇實在沒什麼威懾力。別說葉隨風不會在意,就是葉銘聽了,估計也是一笑了之。
蒼白無力的恐嚇,在葉隨風聽來,或許隻是一陣吹過耳邊的風吧。總之,這一場戰鬥持續了大約有十五分鍾,在姚錦之焦急到幾乎要失去最後一點耐心的時候,屋內突然一片寂靜。
剛剛吵鬧的聲音瞬間消失,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姚錦之愣了半分鍾,才想起來要去敲門:“喂,你們還好吧?葉銘,你還在嗎?能聽到我說話嗎,回答我一聲。”
“他當然在,你以為,我會把他扔下樓嗎?”葉隨風的聲音出現在耳邊時,那扇緊閉的大門,終於被打了開來。
姚錦之看著站在門口的葉隨風,一時沒反應過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隨風,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呢?不羈嗎?還是落魄?
他來的時候,穿的和平時上班時差不多,在姚錦之的印象裏,他好像一直就是那樣的打扮,高級西裝,各種小細節不同的白襯衫,配上各色的鮮豔領帶,總是一副斯文有禮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社會成功人士的形象。
而現在,這種形象簡直就是蕩然無存。身上那件外套,大概在打架之前就脫掉了,襯衫領口被扯開了,上麵能看到鬆脫的紐扣,還有一處扣子似乎掉了,隻剩下一團線蜷曲在那兒。
而他平時總戴得整齊的領帶,也不見了蹤影,不知是被扯掉的,還是自己解下的。再往上看,那總是梳的整齊的頭發,亂的跟鳥窩也差不多了,幸好他沒戴眼鏡,要不然,就以他現在嘴角流血的狀態來說,那副眼鏡說不定也會被直接踩成碎片。
這樣狼狽的葉隨風,看的姚錦之直想發笑。想想那時候自己掐他的手背,都掐的滿手是血了,他也依舊維持著君子風度,和現在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不過,姚錦之卻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這樣的葉隨風,雖然淩亂一些,但看起來更有人情味,沒有人平時精明霸道到讓人害怕的感覺。
“想不到,葉銘打架這麼厲害,把你折騰成這樣。他人呢?”姚錦之問完這話後,便見葉隨風的身子向旁邊側了側,略過他的身體,往客廳裏麵看,姚錦之這時候才知道,剛剛在這屋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葉銘此刻正蜷縮在沙發裏,看到姚錦之,便掙紮著想要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他的嘴裏被塞著布條,說不出話來,隻有那兩隻眼睛,清楚的發出求救的訊號。
“你這個變態!”姚錦之瞪了葉隨風一眼,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實在很欠揍。本來她還以為,這場打架,葉隨風搞的這麼狼狽,那麼是葉銘贏了。現在看到葉銘後她才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場兩敗俱傷的爭鬥。
她趕緊走上前去察看葉銘的傷勢,湊近了才發現,葉銘之所有站不起來,是因為他的雙腳被東西綁著。仔細一看,姚錦之終於明白,葉隨風那條領帶究竟去了哪裏。虧他想的出來,用領帶綁住葉銘的雙腿,對待一個才上初一的小孩子,怎麼下手這麼狠。
姚錦之蹲下身來,想要解開那條領帶,卻發現被打了死結,怎麼也解不開。無奈之下,她隻能先抽出葉銘嘴裏的布條,才發現,那是自家沙發墊子上的小方巾。姚錦之暗暗感歎,這個葉隨風,還真是會就地取材,隨便抓點東西過來,就可以把葉銘綁的像個肉粽子。
葉銘的嘴得到解放之後,便大口的開始喘息,滿頭滿臉的汗順著臉頰滴落下來。姚錦之見他半邊臉紅腫,嘴角流血,眼睛青紫,氣的想罵人。可轉頭一見葉隨風那樣子,罵人的話又有些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