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小路再三說要陪著馮小美。可是她卻怎麼也不肯。最後她說：“我想一個人休息。你不用擔心我，一次不死，我再也不會試了。”“小美，別說死不死的。”“抱歉，死的過程那麼難過，我可再也沒有勇氣了。走吧。”
盤小路回到了家。一天都魂不守舍的。他很擔心這一切隻是夢。明天再去同一個地方。就沒有這個人了。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他母親看到他這樣。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她以為他還沒有從那場婚姻的陰影走出來。最後她還是進去了。“路兒，我給你煲了湯。趁熱喝吧。”他發呆突然被打斷，連忙接過湯，道：“好，謝了媽。”她坐在她身邊，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結婚這種東西，完好的話，可以簡單幸福，但如果不幸的話，就會引起更大的不幸，也會牽連到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我不會再催你結婚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從傷痛走出來可能會要很久，但日子還是要過，別讓自己太難過了。說不定一轉身，就有另外一個對的人了。”“媽，我還沒那麼盲目呢，這點道理我還是想清楚的。而且我覺得那事好像已經是一個世紀前了。原以為我不會忘記那感覺，可是一天天過去就慢慢被收拾起來，然後深埋入心底了。我自己有數的。”“有數就好，我看你瘦了那麼多。我可就你一個兒子啊。”“是了，媽，害你擔心了。”她拍了拍他的臉：“快喝湯吧。”
小鎮的小學倒閉了，可牽連了很多的孩子。他們沒地方上學。盤小路他舅舅一家很著急。因為他們的小兒子今年才三年級。他們家裏挺窮的，兩個人都指望著自己兒子能出席。這天他們來到盤小路家。幾個大人坐在大廳中。
大廳裏麵有一股燒香的味道。裏麵擺著四五把古老的藤椅。他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話。盤小路在一邊無所事事的折著樹枝，偶爾聽進去他們說的幾句話。他們的音量很大，有一種說不出的俗氣，盤小路竟然有那麼一點心煩。馮小美的聲音好像雪一般。遠遠一看是這麼美，伸手想要讓它永恒，它就融化了。
他們的話題最終來到了他的小表弟：隻聽盤小路的媽媽說：“現在要有好的工作，文化是必須的。”
“學校一關，除非要到城裏麵去。可是價錢又貴，又遠。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們兩個文盲，沒文化，那也沒辦法。難道還眼睜睜的看大航長大以後在哪兒種田？”“我看大航也不愛學習，每天和他那幾個朋友瞎玩瞎鬧他最有興趣。上回他們從天裏麵抓了幾隻甲蟲，天天就在那玩。我看逼他學習，也沒用。”“但是總不能不讓他上學吧？”“他小子，上學不愛上，錢也沒少花。但也沒撈著什麼好的啊。”盤小路的媽媽又插進來：“這點那肯定得聽我們的，學習是最重要的。至於去城裏嗎，那幹脆讓他去好了。”“他？他在家裏都不愛學，一個人在外頭指不定變成什麼樣子。而且城裏的學費那麼貴。”“那也不能耽誤了孩子。要不著學費我們家也幫著出。”大航的媽媽連忙說：“那不行！”
幾個人爭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最後盤小路從遠遠地說了一句：“也可以給他找個老師啊。現在學校的花費這麼大，有些人都請私人教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