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河南方圓幾百裏內連續幾個月不下雨,地上的泥土幹到變硬,硬到自動龜裂,別說生命脆弱的莊稼,就是根須鑽地極深的大樹也紛紛枯死,村頭屋邊,多有因幹渴脫水而死的牛羊馬狗。
那個年月,正是抗日戰爭打到最艱難的歲月,人民本就生活在顛沛流離之中,背井離鄉逃離戰禍之人本就延綿不絕。不過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心懷希望,可誰料得到,大旱過後,又遇大蝗。那蝗蟲多得遮住了太陽,飛到哪裏,哪裏殘存的植物就被迅速啃了個精光。到了秋季,顆粒無收,******爆發了。
人們大規模地餓死,還僥幸沒死的人也徹底絕望了,為了自己的活命,能偷就偷,能搶就搶,更有甚者出現了吃人的行為..
“媽了巴子,再找不到吃的東西,咱們三人可真要餓死了!”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瘋狂地翻著一間被遺棄的農屋,農屋裏的家什都被他狠狠地翻倒在屋的中間,桌子、凳子、碗櫃、農具、破舊不堪的衣物亂七八糟地堆成了一堆,但他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他轉過頭來,氣喘籲籲地看著站在屋外邊的一個瘦瘦高高,留著山羊小胡的漢子,說道:“老大,你說說咱們千裏迢迢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挖這麼些明器有什麼用?”說完,眼睛不自覺地向老大身旁的矮個子漢子瞧去。那矮個子背著一個灰色的大麻袋,遠遠看去就好像背著一個人,將他的背都壓彎了40度,讓他顯得又矮又駝,看得出麻袋裏麵的東西很重,他一直背著,就連這麼站著不動的時候也不肯放下地來,可見裏麵的東西也很寶貴。
那高瘦的漢子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盯著屋裏老三的那雙細細的眼睛裏突然射出陰鷙的凶光,嘴角露出鄙視的獰笑。老三看了老大一眼,眼光觸到了他那對不應該是人類才擁有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充滿了壓抑了幾百年的怨恨,好像地獄的冤鬼,老三不寒而栗地向後倒退了一步,不敢再說話抱怨了。
那矮個子老二雙手在肩背處的麻袋口子上緊了緊,對屋裏的老三說道:“老三,你別不識好歹,老大可是堂堂的摸金校尉,又是陰十三爺最得意的關門弟子,又在北平念過大學,他說的話能有錯嗎?咱挖出的這袋子明器,隨便一件就能換一百個大洋,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別你奶奶的沒出息,才餓了那麼幾天就嘮叨廢話。”
‘咕咕..’矮個子老二剛說完話,自己的肚子卻響了起來,他也幾天沒吃飯了,這幾天來吃的都是樹根,而他和老三幹的同樣也是體力活,這時的他其實雙腳早就餓得發軟了,隻是念著日後的大富貴才勉強堅持到了現在。
老大的鼻子忽然動了動,兩隻眼睛滴溜溜地慢慢轉了一圈,好像聞到了什麼特異的氣味,他抬眼看著老三,微笑著慢慢說道:“裏麵真的沒東西吃嗎?”說完,跨步走進屋裏。
他站在屋的中間,四處打量著這間破舊不堪的農屋,鼻子像狗一樣不斷地抽動,似乎在搜尋著這個屋裏某種特異的氣味,他的眼光四處搜尋著,最後停在右邊牆下,一堆積滿灰塵的稻草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