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利用這一點,“混進”宅子裏。
年小年說,宅子裏的東西怨念很重,而且看情形,它已經在宅子裏“住”了好些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以前它並沒有表現什麼危害性,因為之前住在宅子裏的王姓人家,三四代人生活在這裏,不但沒出事,財運福運還很興旺。
據況師父推斷,可能是馬大牙買下宅子後,大興土木,把宅子翻新裝修了一遍,不知道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地方,致使被一直鎮壓在宅子裏的髒東西,脫逃了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要找到那個髒東西脫身之前,被鎮壓的地方。因為解蛇毒的草藥,往往就長在蛇窩的五步之內,而那個能鎮壓髒東西的克星,一定就在髒東西的藏身之處附近,起碼不會太遠。我們隻要發現那個髒東西是從哪裏出來的,就能找到那個克星。
年小年對況師父的計劃深信不疑,但是我的心裏卻打起小鼓。這不是明擺著拿我當魚餌,去釣那個髒東西嘛。
我咂巴著嘴問:“這事你有多大把握?”
年小年伸出五根指頭:“五成。”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麼說,我這個魚餌有一半的幾率,不但抓不到‘魚’,還有可能被‘魚’一口吞了。”
年小年看著我說:“怎麼,你害怕了?”
鬼才不怕!我說:“那個東西的厲害,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它發了神經,對我再來那麼一下,我死了不要緊,我爹媽就沒人養老送終了,還有我未來的媳婦,未來的兒子,未來的兒媳婦,未來的孫子和孫子媳婦就都變成泡影了。”
年小年笑罵:“少跟我扯淡,這裏就我們仨,那個東西害怕我,我就算當了魚餌,它也不上鉤。小蘇子沒有替死鬼,他要是做魚餌,還不讓那個髒東西囫圇嚼了?所以你就是天生當魚餌的料,誰讓你姓淳於呢。”
沒辦法,年小年這小子是恨我不死啊!為了大局,我隻得豁出去了,我問年小年,我該怎麼做魚餌,是把我剁碎了,還是油炸了?
年小年笑說:“沒那麼嚴重,隻不過你不能大搖大擺的走進宅子,我看,你還是躺在棺材裏進去吧。”
古宅跟我們離開時一模一樣,看來馬大牙忌諱宅子裏的東西,在我們把宅子弄幹淨之前,他是不敢搬回來了。年小年說這樣更好,省得亂七八糟的人一多,反而破壞了這裏的氣脈。
他從殯儀館租賃了一具棺材,又給我買了一身死人穿的壽衣,我心想真他娘的晦氣,人沒死,倒先穿了死人衣裳。但是沒辦法,再不樂意,我還得乖乖地把壽衣穿上。之後我躺在棺材裏,年小年拿來一顆蛇卵,塞進我的嘴裏。蛇卵屬於陰性之物,含在嘴巴裏,能閉住人的陽氣外泄,防止髒東西發現我是裝死。
之後他雇了幾個民工,“哼哧哼哧”地把我抬進了宅子。民工問他,棺材放哪兒?年小年說,就擱在我們上次打撲克的空屋子裏吧。
放下棺材後,他們轉身想出去,我突然尿急,就吐出嘴裏的蛇卵,把棺材掀開一條縫說:“麻煩一下,哪位大哥給我個尿壺,不然空礦泉水瓶也行啊。”
幾個民工一聽棺材裏的“死人”說話了,嚇得“嗷”的一聲,大叫著“詐屍啦”,屁滾尿流的往外跑,連工錢也顧不上要了。
年小年拿給我一個痰盂,悄聲說:“你他娘的見過死人會說話啊?裝死也不會,把那個東西驚動了,就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