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郎愕然。
“這話從何說起?”李八郎踢了陳璟一腳,“木蘭是個很好的姑娘,說這樣的話,就輕待了她。”
陳璟收起了笑容,認真跟李八郎道歉。
李八郎倒也沒有深究。
不過,這趟他送木蘭上山,一路上雖然累,卻和她說了不少的話。那女孩子雖然不通詩詞,倒也有點見識。
特別是她的眼睛,簡直像寶石般,明亮璀璨,盈盈能照出人影。
也就是僅僅如此。
李八郎對她,並無其他非分之念。在他心裏,大概是其他女人都比不上蔡書閑的。隻要想到蔡書閑,木蘭那雙眼睛都黯然失色。
他向來很想念蔡書閑,不時會給她寫些情詩,雖然從來不寄給她。他甚至跟著王檀學丹青。李八郎自己也有點繪畫底子,學得很快,已經能把蔡書閑的模樣,細細描繪在布絹上。
因為木蘭的緣故,陡然想到了蔡書閑,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晚,他做了很長的夢。
他夢到了過年的時候,自己陪著蔡書閑去賞梅花。那晶瑩芬芳的花瓣,落英如雨,在他們身後幻化成一張華麗的畫卷。那畫卷一寸寸鋪開,皆是錦繡織就。
然後,蔡書閑踮起腳尖,吻了他的唇。
她的唇有梅花冷眼又濃鬱的香氣,縈繞著他。李八郎這夜的夢,分外綺麗。
其實,他和蔡書閑之間,從來沒有僭越的行為……
醒來之後,竟是惆悵萬分,上午的課,李八郎都沒有心思仔細聽。
王檀提醒他數次,仍是無法讓李八郎回神,最終隻得停下來問他:“永容,你可是有什麼為難之事?”
李八郎張口欲解釋,卻有小廝在門口,打斷了王檀的話。
“王先生,有位姑娘找舅老爺。”小廝稟告道。
李八郎訝然。
王檀倒仿佛找到了李八郎走神的緣故,輕輕笑了笑,讓李八郎先出去,別影響他對陳文恭的教學。
李八郎心裏疑惑是蔡書閑,連忙跑到了門口。
錦裏巷的門口,停了輛華蓋濃流蘇的馬車。
這是蔡家的馬車,李八郎認得。
他竟分不清到底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中,一時間腳步躊躇。
“怎麼,不想我來?”車裏的佳人,目光穿過半透明的車簾,瞧見了李八郎的猶豫,笑著撩起了簾子,露出一張俏麗嫵媚的臉。
她帶著明晃晃的耳墜子,在日光下映襯著明豔的光。這光反射在她臉上,讓她的五官明豔又精致,光彩熠熠。
今天的蔡書閑,格外好看。
李八郎心跳漏了半拍,不等蔡書閑下車,就急忙走過來,上了她的車。
“我還準備下車,去給你二姐請個安。”蔡書閑也沒有防備他會上來,隻得把車廂裏的丫鬟遣出去。
車廂裏隻有兩個人,蔡書閑能聞到他呼吸的氣息,頓時就感覺空氣稀薄,讓她有點透不過來氣。
李八郎猛然拉過她玉藕般嫩滑纖細的胳膊,把她帶入了自己懷裏。
他緊緊摟著她婀娜的身子,鎖住了她的唇。
蔡書閑隻感覺腦子裏一片空白,整個人陷入了虛空。四周明明有空氣流轉,她卻無法呼吸,軟到在了李八郎的懷裏。
親了片刻,李八郎鬆開了她。
兩人都手足無措,好似做錯了事的孩子。
“天氣還是這樣熱,不成想你今天來……”
“……我並無要事,就是路過,想著喝竹醪樓的酒,就過來了。”
他們說著話。其實這些話,是毫無意義的,不過是用來掩飾尷尬。在這種掩護下,李八郎先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