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是沒有的,自己把黑暗中的影像腦補成自己害怕的東西,倒是真的的。
陳文恭太想看到城門,聽到陳璟如是說,他往遠方看了看,隱約真的瞧見了燈火,不免高興起來。
“二叔,你的朋友家人,生了什麼病?”陳文恭慢慢恢複了精神,又是走夜路,竟然覺得很有趣,就和陳璟說閑話。
“這個,我不知道。”陳璟道,“他這次的病,有點怪異。我回頭還要仔細診斷,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他語氣裏有點憂心忡忡,陳文恭也聽得出來。
“二叔,他們都說你醫術可好了,是神醫,你什麼病都能治。”陳文恭像個大人似的,安慰陳璟道。
陳璟哈哈笑,道:“那是外人讚譽的話,我碰到沒有見過的病,心裏也是沒底的。”
他把陳文恭當成個大人,和他說著心裏話。
陳文恭也用大人的口吻,安慰陳璟。他反而覺得有趣。
叔侄倆閑話半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門口。因為陳璟出門,衙役得了縣令的令,讓別這麼早關門,至少等陳璟回來。
其他衙役也分別出去去找人了。
故而,陳璟他們很輕鬆就進城了。
“陳官人,您回來啦?”城門的守衛熱情對陳璟道。他們剛開始不認識陳璟,後來一打聽,就知道是玉和堂的陳東家。
提到玉和堂,望縣無人不知。
陳璟卻很冷淡,輕輕點點頭,怕守衛當著陳文恭的麵,說出什麼話來,當即沒有多言,甚至沒有讓人去告訴縣尊一聲,就領著陳文恭快步往裏走。
他們雇了輛馬車,回了錦裏巷。
李八郎和王檀坐在外書房,心事重重的等待著。
“你們可回來了,二姐派人來問了幾次。”李八郎見陳璟他們回來,立馬上前。陳璟給他使了個眼色,李八郎明白,沒有多說什麼。
“八舅舅,我們出城去給人看病了。”陳文恭對李八郎道,“回來的時候,就我和二叔。”
李八郎摸了摸他的腦袋。
陳璟鬆開了陳文恭的手,對他道:“你先進去內院,和你娘說咱們回來了。我還有事,和你八舅舅商量。”
陳文恭乖乖答應了,去了內院。
“怎麼一回事?”王檀也陳璟。
陳璟進了書房,這才低聲,把陳文恭睡在祖墳那邊的話,告訴了李八郎和王檀。
李八郎立馬變了臉。
王檀也沉吟。
“怪事。”王檀半晌才說,“好好的, 他怎麼回去祖墳呢?還睡在那邊,也是挺奇怪的。你沒有問他?”
“他還是個孩子,吃醉了睡下,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若是問了他,他自己先害怕,沒病也要嚇出病來。”陳璟道,“所以編了個謊言,說我們是原先出城去給人瞧病,回來晚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信以為真。”
王檀點點頭:“你做得很對……”
“央及,文恭隻是醉酒,還是生病了?”李八郎臉色微白,問陳璟。
陳文恭酒量很好,這孩子居然喜歡喝酒。若是沒人管著他,他能喝得不知節製。李八郎和王檀喝酒,帶過他幾次,所以知道情況。
但是陳璟不知道。
陳璟自己不擅長飲酒,每次他們喝酒,也從來不叫陳璟。
“我不知道。”陳璟道,“沒見過這種情況的。今天還是不好驚動他,我明早尋個借口,給他把脈,看看到底什麼情況。隻是,以後不能讓他喝酒,養成酗酒的毛病。”
“還是告訴我二姐吧?”李八郎建議陳璟,“孩子們都聽她的話。咱們說了,文恭未必肯聽。”
“不行,女人相信鬼神邪祟。一旦告訴了她,她就要多心,以為孩子撞了邪,反而不妥。”王檀先開口拒絕。
陳璟也同意王檀的話。
不要告訴李氏。
李氏剛剛從丈夫失蹤的消息裏回神,心神仍是脆弱的。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兒子也出事,她會承受不住。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陳璟道,“文恭是個很聽話的話,我會說服他的。”
李八郎和王檀都點點頭。
師徒兩人不免憂心。
“八哥,你幫我去趟衙門,把文恭找到的事,和金縣尊說一聲。我今天不知流了多少汗,要先去洗澡更衣。”陳璟對李八郎道。
李八郎和王檀也聞到了,陳璟身上的確難聞。
“好,我這就去。”李八郎道。
他讓小廝套了馬車,去了縣衙。
他前腳剛走,李氏就叫人送了王檀和李八郎的飯菜出來,說到了晚膳的時辰。送飯的丫鬟又道:“太太讓問,二爺人在哪裏?該進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