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爺別這樣說。”陳璟陡然插嘴,“令郎的病,用我昨日開的藥,兩劑藥,藥到病除。既然沒有好,定然是藥出了問題。你責怪徐大夫也沒用,何不把藥渣拿出來,也請徐大夫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昨日開的那些藥?”
“是啊。”徐逸附和,“老朽從未見見過陳東家失手。史老爺,不如把藥渣拿來看看。若是藥渣無誤,老朽才診脈不遲啊。”
徐逸對陳璟的話,深信不疑。
史炎然被這兩個人氣得半死。
這哪有還有半點醫德?
“送客!”史炎然連徐逸也記恨上了,厲聲喊了小廝,讓小廝把他們倆都趕出去。
“診金還沒給……”陳璟繼續道。
史炎然隻差吐血了。
這什麼人呐!
“不給!”史炎然厲喝道,“趕緊給老子滾!”
他終於說了粗話。
“我這個人呢,素來喜歡講道理,不喜歡動粗。這樣吧,你考慮再三,我五日後來取診金。你要知道,我從來不亂收錢。但是既然開口要錢了,就是值這個錢。而你,必須給。”陳璟道。
史炎然一口氣喘不上來。
陳璟已經出了屋子。
徐逸也跟著出來。
回城的時候,徐逸到陳璟車上,讓魏上幸去徐逸的車上坐。路上,徐逸問陳璟:“到底怎麼回事啊?”
陳璟就把史莘文的病,慢慢和徐逸說了。
“……他們去藥鋪抓藥,也不知道在哪裏抓的。肯定是假藥,才導致是史官人的病加重。我要複診,史老爺不讓;我要看看藥渣,他也不給。我著實有點生氣,就多收他的診金。”陳璟笑著對徐逸道,“病不危及性命,我就沒有強留著去治病。”
提到假藥的問題,徐逸也痛心疾首。
大夫的醫術,經常因為病家買到了假藥而大打折扣。到頭來,他們隻怪大夫醫術不好,卻不怪藥材。
“真熱假寒?”徐逸道,“真熱假寒、真寒假熱,這些病最難診斷了。老朽從醫幾十年,至今碰到這幾種病, 也有點棘手。”
真假之間,往往隻體現在細微的脈象上。一個不小心,就要診斷錯。
“看得多了,就能分得清。”陳璟道。
徐逸愕然,看了眼陳璟。
醫案積累得多,什麼病就能看得準確,這話徐逸也知道。可病家都是當地人,生病情況有時候就是那些簡單的,哪有那麼多醫案供曆練的?
再說了,陳璟才十幾歲,他又從哪裏看了很多病例?
“那陳東家是從何學得的?”徐逸問。
“我啊。”陳璟笑了笑,想起前世在醫院辛苦工作,每年看那麼多病的日子,半晌才道,“我天賦異稟吧。”
穿越了,難道不算一種天賦麼?
徐逸哈哈笑。
進了城門,彼此告辭,陳璟和魏上幸回了藥鋪。
鋪子裏有人買藥。
朱鶴忙好了,才過來迎接了陳璟,笑著問他:“東家,出診的情況如何?病家痊愈了嗎?”
“唉,最近時運不好。”陳璟笑道,“往後我還是不出診了,等倪先生去。”
“怎麼?”倪先生正巧看完了一個病家,聽到了這話,扭頭問陳璟。
陳璟就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假藥?”倪先生反問。
“沒見到藥渣,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假藥。”陳璟笑道,“情況就多了,可能真的是藥鋪賣了假藥,也可能是家人煎藥的人換了藥,不想那孩子好……”
大戶人家,妻妾成群,內宅就有爭鬥。
有時候會牽扯到這種事。
“東家應該義正言辭訓誡他,讓他把藥渣拿出來看看。”倪先生道。
“那位史老爺看上去很有主見。他不想拿,我不好強求。哪怕他拿出來,我看出來是假的,他也以為我哄騙他。”陳璟笑道,“故而,不好訓誡。”
倪先生覺得陳璟此話不差。
“要不,我明日去問診,還東家一個清白?”倪先生道。
“不用,我五日後再去。他診金還沒給我呢。”陳璟道。
倪先生就點點頭。
正巧又有病家進門看病。
倪先生去問診了,陳璟上了樓,喊了清筠,讓她拿鑰匙下來,陳璟要回後麵廂房製藥。
清筠跟著陳璟下樓。
陳璟進入後廂房,安心製藥。
他最近還有幾種藥丸要製。
剛剛開始沒有一刻鍾,清筠突然來敲門:“東家,朱掌櫃有話同您說。”
“什麼事啊?”陳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