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萱兒抬眸,就瞧見了陳璟。
她眯起眼睛笑了起來,道:“這位郎中哥哥,我上次見過。”
然後她給陳璟行禮,叫了聲“央及哥哥”。
陳璟笑,也叫了聲“萱兒”。
朱明生不知道朱萱兒這話何意,他也沒有深想,隻關心女兒的身體,生怕她也生病。從前朱萱兒的母親,就是小病到大病,再後來就治不好了。
“那正好了。”朱明生道,“陳神醫給萱兒把把脈。”
陳璟點點頭。
朱明生站在一旁。
陳璟看了看他,笑道:“朱東家,我瞧孩子的病,若是大人在場,孩子隻怕越發說不準確。不如您先去隔壁坐坐,留下乳娘在這裏照看就好。”
朱明生很尊重陳璟,也尊重大夫的規矩。
他道是,立馬退到了隔壁。
這院子隻有朱萱兒、乳娘和一位年老的粗使婆子。
陳璟笑著,坐到了朱萱兒的對麵。
“央及哥哥,我得了什麼病?”朱萱兒問陳璟。
“要先把脈,才知道什麼病啊。”陳璟笑道。
他不把脈,回頭朱明生問,陳璟也不好回答。
隻得把脈,再告訴朱明生,朱萱兒沒事,就可以了。
朱萱兒聽話的把手放到了桌子上。
陳璟給她把脈。
萱兒有點氣虛。
孩子比較瘦弱,這種情況是非常正常的,連藥都不用吃。平日多吃飯,多吃點肉,就能補起來。
“沒有得病。”把脈之後,陳璟對朱萱兒道,“往後不可一個人往雪地裏跑,別凍了。”
朱萱兒欣喜。
一旁的乳娘也鬆了口氣。
“多謝大夫。”乳娘聲音柔婉,對陳璟道。
陳璟點點頭,說不用謝。
“多謝央及哥哥。”朱萱兒也道。
陳璟笑了笑。
他看著朱萱兒,聲音微低,對她道:“你爹爹說,過些日子新太太就要進門了。往後呢,你不用害怕姨娘。”
乳娘愕然看了眼陳璟。
她都不知道陳璟和朱萱兒是什麼關係了。
朱萱兒時刻盼著新太太進門,這件事乳娘最清楚了。新太太能有多壞?不可能比孫氏更壞的,所以,有個希望總是很好。
但是這件事,怎麼能和外人說起?
“真的?”朱萱兒興奮,笑起來道,“新太太要進門了?那太好了。我給她做方帕子。”
陳璟笑了笑。
小孩子不悲觀,這很好。
也許運氣好,新太太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那麼萱兒以後的日子要好過幾分。
陳璟又拿出個錦囊,交給朱萱兒:“這裏頭有點錢,你留著買針線,給新太太做帕子。”
陳璟知道,朱萱兒他們現在的吃喝,都是靠孫氏管理。
以後新太太進門,就是新太太管。
自己有點私房錢,也有點底氣。
萱兒的母親,肯定給她留了私房錢的,陳璟原本就不用操心。隻是,他根本沒有看病,不好拿朱明生五十兩銀子。
如此,還不如給朱萱兒。
對她更加有用。
她才九歲,以後的人生很長,又是女孩子,處處受製於人。
“這……”乳娘愕然。
這什麼大夫啊?哪有人來看病,還送錢的?
別是有什麼用心吧?
“您……您是太太的親戚嗎?”乳娘小聲問陳璟,“太太之前從來沒有提及您。”
“我不是,我就是來看病的。”陳璟笑,回頭對乳娘道,“這錢您幫萱兒收著,也許將來用得著。”
然後他又道,“不用告訴你們家老爺,就是你和萱兒的私房錢。”
平白無故,一個陌生人給自己送錢,任誰都會不踏實的。
乳娘心裏起了警惕。
“這錢,是你們老爺給我的診金。”陳璟見乳娘眼睛轉了轉,知道她的擔憂,笑著又解釋了一句,“孫姨娘的病,也用不了這麼多診金的。將來你們新太太進門,誰知道家裏的錢怎麼分給?自己有錢防身,就萬事不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