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點點頭。
她吩咐貼身婢女:“給幾個大夫紅包。”
今日來的大夫,每個人都能拿到診金。
陳璟趁機又道:“……昨日徐大夫,真是挺冤枉的。他的確是盡心盡力為了令郎治病,不存害人之心。
早上我們從牢裏出來的時候,我順便跟縣尊大人求個情,把他也放回去了。還請太太仁慈,別再追究他。”
跟縣令求情,縣令就把邢家送入牢房的人放了……
這麵子很大啊!
你小子是在炫耀吧?
張氏心裏,對陳璟更是好奇。
她微微頷首,道:“不會再追究的。”
陳璟道謝,從內院出來,找到了在邢家中堂喝茶等候的沈長玉,乘坐沈長玉的馬車,離開了邢家。
等大夫們離開之後,張氏進去看邢文定。
邢文定已經睡下了。
邢父守在一旁。
張氏輕手輕腳進來,看了看孩子。隻見孩子兩條胳膊都被固定住了,睡覺有點困難,卻睡得安詳,露出一個淺淺笑意。
邢父則一臉滿足。
張氏拉了拉丈夫的袖子,讓他出來,到東次間說話。然後又吩咐邢文定貼身的大丫鬟:“照看好少爺。”
丫鬟道是。
夫妻倆就從邢文定的裏臥離開。
邢父一夜未闔眼,有點疲憊,張氏對他道:“回去吃些東西,睡一覺吧,晚些時候再來看三郎。”
“也好。”邢父答應。
張氏又吩咐粗使丫鬟:“不管家裏誰來看三少爺,便說三少爺在靜養,不許打攪。沒有我的同意,不要放人進來。”
丫鬟道是。
回到正院,張氏自己的丫鬟,端了早膳來。
張氏親自為丈夫布讓。
邢父坐在首席,慢慢喝粥。
張氏當著他的麵,處理家務事。她把大丫鬟叫到跟前,對她道:“同門房上的說一聲,給徐氏藥鋪抬四盒點心、五十兩銀子,便說昨日驚了徐大夫,給他壓壓驚!”
“是。”丫鬟出去吩咐。
邢父就點點頭,笑道:“徐逸大夫啊,人是很好的。昨日他自己接骨錯了,急得不行,你還非要把人關一夜,送到牢裏去。他也委屈得很。”
“我這不是叫人去賠禮嗎?”張氏輕笑。
她隻有在丈夫麵前,才露出幾分溫和。
對於家裏其他人,哪怕是兒女,她都是嚴肅冷漠。
邢父笑,很滿意。
“……三兒的胳膊,真是陳官人下的?”邢父想到陳璟,又歎了口氣。
張氏點點頭:“是啊。”
“唉,那孩子看著一臉和氣,沒想到如此狠辣,真是人不可貌相。”邢父歎氣道,“往後少同他來往。他因為什麼,和三兒結了大仇?”
“孟燕居說了一通,我聽著,十句有九句是他杜撰的。他既杜撰,自然是要遮掩,不占理的。我已經派人去打聽。昨日在瓊漿坊門口,看熱鬧的人不少。”張氏道,“一會兒就知曉緣由了。”
“不管什麼緣由,傷人卻是不行的。”邢父說。
張氏頷首,認同丈夫的話。
邢父繼續喝粥。
他一碗粥尚未喝完,張氏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小廝,把瓊漿坊的掌櫃找來了。事情的經過,瓊漿坊的掌櫃最清楚了。
瓊漿坊背後是沈家的股,掌櫃的倒也不怕邢家,故而大大方方,把昨日之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跑堂了夥計眼皮淺,拿了錢就把陳七公子的酒,交給了孟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