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以來,蘇君逸結束了公司的很多業務,關閉了部分樓層的廠房,申請了境外某高校,正在等待結果。
周亦銘的到來,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波瀾不驚地看著他,不悲不喜,似乎是在看著一個不相幹的人。
周亦銘的心一陣陣地痛,他沙啞的嗓音響起,叫蘇君逸覺得恍如隔世。
“我跟你一起走。”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蘇君逸搖頭:“何必勉強自己?”
“你還是不明白嗎?”周亦銘將她逼近屋內,反手關上了房間門。
蘇君逸靜靜地看著她:“明白什麼?明白為什麼總是有這些破事來煩我?還是明白你到底是什麼人?不,我什麼都不明白。”
“你都知道了對不對?”周亦銘忽然將她擁住,“我跟你一起走。”
“周叔叔,你這樣真的好嗎?不擔心九方叔叔再來威脅你?不擔心小影的安危?不擔心我會不會有一天倦了你,將你拋棄?”蘇君逸冷漠地推開他。
“你果然都知道了。你想這樣懲罰我對不對?”周亦銘無奈地依在牆上,目光空洞。
“如果我把錢給他,換回你的生父生母,這樣也算懲罰的話,那就是吧。”蘇君逸別過臉去,實在是無法再偽裝下去了。
看到這個男人憔悴成這副德行,她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是的,這些天她什麼都調查清楚了,九方沒有倒台,又被人保釋了出來,九方一直是幕後大BOSS,一開始就控製了周亦銘的生父生母,不讓他有機會脫逃。
她甚至調查到她發高燒時,周亦銘曾經見了一個中年女人,那是他的生母,被九方故意放出來試探他的生母。
她搞清楚了所有,包括毒害妹子的凶手,蘇家真正的黑心肝之人,她什麼都清楚了。
周亦銘淒然一笑,果然什麼都知道了,他又何必自尋煩惱,該是什麼結果,就是什麼結果吧。如果她不肯原諒他,他會一直努力下去,直到她肯再次接受他為止。
他不說話,隻深情又歉疚地看著她。
“你早知道杜有為與杜倩倩的關係,是不是?杜有為是九方的手下,對不對?”九方為了收網,有什麼消息是不能讓她調查到的?
所以說,周亦銘一開始就是被九方委派了特別任務來接近她的。
那麼她這般勤勤懇懇地打理公司,做什麼呢?
見周亦銘不說話,蘇君逸再次開口:“我已經接受了賭約,在澳門,用最可笑的方式將資產轉移給九方。我什麼都不怕,亦銘,我隻怕你騙我。”
“婉寧……可是你妹妹被毒害的事,我真的不知情。其他的,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想放手。”周亦銘忽然不敢看蘇君逸的眼。
到了蘇君逸下車離他而去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入戲太深,已經泥足深陷。
“我都知道。所以了,亦銘,能幫我把錢再贏回來嗎?雪萊需要治療,我的手頭不能一點錢都沒有。”蘇君逸終於不再偽裝,認真地看向周亦銘。
周亦銘聞言,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還願意再相信我一次?”
“為什麼不?你是我丈夫,不是嗎?我把一切都交給你,由你全權負責。”蘇君逸苦笑,她還是舍不下他。
該死的愛情。
“我答應你。”周亦銘的悲傷表情終於有所緩解,他擁住了眼前的小女子,不肯放手。
她有多少資產,九方異常清楚,她還剩下的,隻有廠房與三棟奇怪的大樓,以及購買在高中旁邊的公寓。
這是九方所謂的仁慈,好讓她再苟活一陣子。
她沒有猶豫,與周亦銘領了結婚證,放棄了F大的入學資格,而周亦銘,也申請了留學。
五個月後,蘇君逸與周亦銘一同收到了彼岸的回複,同時,到了與九方履行賭約的日子。
蘇君逸將剩下的固定資產都賣了,隨後帶著妹子與周亦銘去了家人的墓地祭拜。
此去一別,不知何年何月再見。蘇君逸佇立在三座墳墓的麵前,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留學申請提交得晚,蘇君逸與周亦銘的入學時間是來年秋季,因此,他們還會有一段無所事事的時光。
這段時間,蘇君逸不想再留在傷心地。
聖誕節這天,她與目光渙散的妹子以及周亦銘到達了澳門。
是夜,賭場,九方贏走了蘇君逸百分之九十五的資產。
一個月後,周亦銘贏回了一筆巨款,一筆足夠一家人生活若幹年的巨款。在九方追殺之前,他已經成功逃脫。
蘇君逸給妹子申請了外國的醫院進行治療,她與周亦銘帶著神誌不清的小妹,踏上了新的旅途。
在飛機上,蘇君逸不再驚慌,她依偎在周亦銘懷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