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異度空間(1 / 3)

睜開依舊有些沉重的眼皮,我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整具身軀毫無知覺,不能移動分毫。不管我如何努力地從大腦發出指令,唯一還在接受我支配的,就隻有脖子這一部分。

我費力地控製著好像“生鏽”一樣的脖子轉頭四顧,一張臉便隨著這個動作映入了我逐漸清晰的視線。

這是一張女人的臉,樣貌絕美。

即使在我微帶模糊的視線中,這種美依舊像初生的朝陽一樣燦爛耀眼,讓人無法忽視。好似這張臉完美的集中了所有人類女性的美麗基因。

看到我的蘇醒,這張絕美的麵孔上掛出了一絲微笑。雖然綻放著笑容的俏臉比鮮花還要嬌豔數倍,但此時的我卻沒有再去關注。因為,從那雙微微彎曲的明眸中,我看到了一張憔悴的男人麵孔。

我知道那是我自己。可荒謬的是,我在看到這張麵孔的時候卻覺得無比陌生,好像我從沒見過這張臉,從沒認識過自己!

我……是誰??!

極度荒唐的情況讓我下意識地瞪大了雙眼,打算仔細看看明眸中那個“陌生的自己”,以便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然而,適得其反。

也許是我的情緒過於激動,也許是我的身體太過虛弱。“用力瞪大眼睛”這個簡單的動作,並沒有給我帶來更加清晰的視線,而是……讓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此後的許多天,我一直在昏睡和清醒之間掙紮,仿佛陷入了一個幽深的泥沼之中,沉浮不定。

每次清醒的時候,我都在不停地思考著自己是誰。可惜的是,我始終都沒找到答案。我的大腦就像是中了某種病毒的電腦一樣出現了“數據缺失”,完全找不到任何一條有關於自己的記憶。

我知道“電腦”,也能從身處的環境推斷出自己應該在某間醫院。這足以證明我不是白癡,也不是某些電影或是小說中的“穿越者”。

看看,我還知道“穿越”。我的腦子裏還有不少諸如此類的現代生活信息,可惜的是,就是找不到任何有關於我自己的東西。

失憶?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不知道。就連一直在照顧我的那個絕美女人也不知道。

那個女人姓伊,是個醫生。由於我不知道她的具體姓名,所以便一直尊稱她為“伊姐”。雖然她的年紀看來比我還要小上一些,不過對於救命恩人多些尊敬總是應該的。

據伊姐說,我是在海上被人救起,而後送到了這個小醫院。送我過來的人在忙亂之中消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訊息,所以她也不清楚在我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也不可能知道連我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身份問題。

對於我的記憶問題,伊姐認為並不嚴重。可能是我受傷的時候衝擊到了大腦,因而出現了短暫的失憶現象。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過段時間應該就會自動恢複。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單純的安慰。不過,此刻的我除了等待之外,似乎也別無他法。於是也隻好順應變化,焦急而枯燥地等待著記憶和身體的恢複。

在這段十分折磨人的時間裏,除了偶爾和伊姐聊聊天以外,我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看書。

書是放在床頭櫃上的,不知道是不是伊姐放在這裏給我解悶的。這本書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古樸,皮質的封麵和分不清材質的內頁帶著一種沉澱的滄桑味道,仿佛經曆了整個曆史長河一般。書的首頁寫著一句極具壯烈感的格言:荊棘必定鑄就王冠!

不過,讓人頗感無奈的是,這書的內容既不壯烈也和古意毫無關係,反而讓人覺得有些荒誕戲謔,難以置信。

雖然書中除了文字描述之外,還帶有大量我看不懂的數據和圖譜,乍眼看來十分的嚴謹。但是其記敘的內容卻都是一些未被證實的上古文明,或是人類起源之類的離奇傳說。

由於這些內容過於虛幻,著實讓人無法相信,於是我便將其當成幻想小說來讀,用以打發時間。

然而,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些“離奇可笑”的內容竟然都是真的!而封印著這些隱秘的曆史之門,在我翻開書頁的那一刻便被我親手打開。

那一天,終於可以下床的我推開了房門,自此便一腳踏上了滿布荊棘的血腥之路……

由於我的身體一直很虛弱,幾個月以來,我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沒想到,第一次看到房門外的走廊,我便不免覺得有些訝異。

視線中所有的牆壁和地麵,都不是通常醫院所使用的白色塗裝,而是一種淺棕色的木製裝飾麵。木板上的很多地方都生著黑色的黴斑,還有著許多大小不一的坑窪,看起來就像是被廢棄的老式學校或者船艙那樣古老而破舊。

這條走廊很長,光線很暗,每隔幾米遠才有一個昏黃的光源吊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散發著十分微弱的光亮。也許是這裏的設施過於老舊,這些光源極不穩定,時常在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停,以至於整條狹長的走廊看起來有些詭異。

走廊的兩側分布著一些緊閉的房門。門下的縫隙中沒有光亮透出,也沒有什麼聲息。整個走廊安靜異常,仿佛隻有我這一個活著的生物。

我隱約看見,走廊的盡頭處有著一團白光,那是這昏暗的走廊裏唯一明亮的地方。

那裏也許是窗口,我心想。

或許是太久沒有看過外麵的景色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盡頭處的那團光源對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好似有什麼在不斷地召喚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