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傲便說:“趕緊帶我們出城!”
周白鐵二話不說,立刻叫人帶元錘的車隊出城。原來這京城德勝門附近是北海園林,其中有條皇家水道連通京城內外,周白鐵與禦園漕運官員私交甚好,便叫元錘的車隊直接上了漕運大船,從北海堂而皇之地出了城。
出了城到了西北郊,元錘便叫車隊下船。等車隊走了一會,才叫鄒傲把那年輕人放了。然後便趕緊走了。
路上,元錘便問鄒傲:“為何你抓住那個年輕人,周白鐵便不敢造次了呢?”
鄒傲便答道:“隻有此人與周白鐵一同吃晚飯,而且穿戴貴氣、年紀尚可,想必那人就是周家公子吧!”
元錘叫車隊連夜奔襲,天明之後並未休息,而後又是連夜兼程,又行至次日中午,才休息了一會。等眾人吃過飯,元錘發現一個問題:因離京急迫,車隊將一部分糧食丟在京城,此時車裏大多是是小高爐和風箱這類煉鐵器具,吃的東西所剩不多了。
劉彪見狀,便建議元錘到前麵村莊進行補給。
於是元錘便叫車隊行至村外,帶了劉彪鄒傲去打探情況。據村民說,這村子名叫範村,已經地處直隸省界,毗鄰山東河南;村東十五裏有集市,可以到那裏采購。元錘便又帶隊向東。
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元錘聽到有人的呼救聲。那呼救聲從樹林間傳來,隱隱約約有淒慘之聲,卻又聽不清楚,甚是詭異。元錘本不想理睬,卻又不知發了那根神經,想起來何鐵匠與何秀才:若是當年與人方便,今日也不會有此困境,想必是上天有眼,事有報應;如今我既然行至此處,遇到人呼救,不如就行他一善,說不定能對我此行有所幫助。
於是元錘便停下車隊,叫上劉彪鄒傲與兩名徒弟,一起尋向那呼救之聲。找了一會,便見到地上有個陷阱坑,深有三丈,有一個傷者被困在了坑內,似乎是摔斷了腿。元錘便趕緊叫人回去拿繩子,但鄒傲卻說不忙:隻見他一個飛身,便從陷坑衝折返跳下,抓起那傷者,又折返跳從陷坑中身輕如燕地跳了上來,將傷者放在了地上。
元錘定睛一看,傷者是個蠻族年輕人,身著鹿皮短衣,背著後金獵弓,腰間一柄後金短刀,頭上盤著辮子。原來是個後金蠻族,怪不得呼救聲聽來如此詭異。
元錘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聽得懂漢語嗎?”
那年輕人便用帶著北方口音的漢語回答到:“我名叫胡多。謝謝大人、少俠救命之恩!”
元錘覺得很欣慰,正想接著詢問,卻被劉彪拉到一邊。劉彪小聲說道:“現在正值大明與蠻族交戰之時,此人可能是蠻族奸細,元師傅最好將此人帶到官府,肯定是大功一件,官府定有賞賜。”
元錘一聽,覺得也是個好主意;但他一看那蠻子,眼神中充滿感激之情,卻又糾結了起來:若我將他當做奸細交給官府請賞,那麼此人將必死無疑;我本意是救人行善,如果我救了他又將他害死,善事豈不是變成了惡事;我既然已經決定做一件善事,那便要好人做到底。
元錘下定了決心,便對眾人說道:“趕緊把他帶到車裏去包紮一下!然後簡單給他花個妝,不要讓人看出來他是蠻子!”
那受傷的蠻子便對元錘大聲說:“大人的大恩大德,我愛新覺羅·胡多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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