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仁壽宮。”朱祁鎮吩咐道。
禦攆飛起,奔向仁壽宮,孫太後見了朱祁鎮,立刻拉著他的小手,親親熱熱的把他抱在懷裏。
朱祁鎮為此抗議過很多次了,但孫太後依舊我行我素。
“英兒,我聽說你最近學習很認真,太皇太後昨天還跟我說起,楊士奇對你大加讚譽,太皇太後可高興了。”孫太後揉著朱祁鎮的小臉蛋,笑著說道。
朱祁鎮笑道:“母後,最近宮裏有什麼稀奇的事嗎?”
孫太後想了想,說道:“倒是有一件事,最近吳太妃(朱祁鈺之母)生病了,病得還不輕呢。據說前兩天,把郕王都隔開了,不讓他見。”
朱祁鎮皺眉,吳太妃生病了?難怪朱祁鈺最近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為什麼不讓祁鈺見吳太妃?”
孫太後滿不在乎的說道:“害怕傳染,太醫也診斷不出是什麼病。”她的確滿不在乎,實際上她心裏也暗暗記恨吳太妃,看那吳太妃一副狐媚樣,難怪先帝那麼喜歡,養在外宅這麼多年。
“那今天內廷朝宴,吳太妃會不會參加?”朱祁鎮問道。
孫太後說道:“應該不會,畢竟那位不喜歡她。”
朱祁鎮微微一笑,這個母後,隻有在自己麵前,才會喜怒隨心。她既不喜歡吳太妃,更不喜歡被廢掉的胡皇後。每次內廷朝宴,太皇太後都讓胡皇後排在孫太後前麵,孫太後為此氣得不輕,每次宴會過後,都氣得咬牙切齒。礙於太皇太後的威壓,每每還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朱祁鎮都替她累。
東宮中,楊士奇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認真回答太皇太後的問題。朱祁鎮最近表現得非常純良,如此大的反差,都讓他們意外驚喜。
太皇太後說道:“楊學士,哀家想著,皇帝也不能離開朝堂太久。是否讓他重新聽政,還得問問楊學士的意見。”
楊士奇說道:“皇上畢竟為天子,理當聽政,老臣看皇上最近言行,頗合古禮,端莊自持。老臣以為,再過一段時間,就可讓皇上重歸朝堂了。”
太皇太後點頭說道:“很好,這件事,你再和四位輔臣商議一下。楊溥雖然跟著胡鬧了幾天,但畢竟是先帝留下的輔政大臣,哀家想著,楊溥功大於過,之所以陪著胡鬧,也是君命不可違。你們有事,還是多問問他的意見。”
楊士奇說道:“正是如此,有太皇太後提醒,老臣也可以寬心了。但朝臣們,依舊對前段時間的改革耿耿於懷,說要皇上下罪己詔,這件事,老臣和內閣商議過很多次,始終無法決斷,唯有請太皇太後示下。”
太皇太後皺眉,罪己詔不是小事,到底該不該下也是一個麻煩事。而且朱祁鎮這孩子脾氣暴躁,毛好不容易捋順了,要是再惹得他炸毛,隻怕不好收拾。
“這事哀家也尋思了很久,哀家想著皇帝畢竟年幼,知錯就改是好事。罪己詔畢竟是給天下人看的,朝堂亂局也並未傳遍天下,罪己詔一下,倒是讓天下臣民都知道皇帝胡鬧之事。這樣一來,隻怕你們輔臣的臉上也不好看,皇帝畢竟年幼,總不能怪在他身上。”太皇太後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