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岡村寧次——“三光”政策和“慰安婦”的始作俑者(5)(1 / 3)

1936年,岡村任日軍第2師團長。為割裂中國軍與民的聯係,他製造了“集團部落”,強迫百姓遷入指定的窩棚和地窖中,集中生活。無論進出,都需檢查,掛號、登記。因耕種也要在指定的小片區域進行,所以,連充饑的草根都成了稀罕物,在狂風呼號的冬天,亦無禦寒衣物。到1938年,岡村發明的“集團部落”,也就是集中營,已有近1.3萬個,它們分布在東北的平原地帶,其布局遵照了三角戰的法則。小部落中,居住30~50戶人家,大部落中,生活著100戶左右的人家。無論大小部落,距離都很恒定,徒步2個小時都能到達。部落周圍築有土牆,有的高3米,厚1米。土牆外,還挖有深壕。部落隻有一個門,在炮樓的監視下,要想逃出,幾若升天。

1942年,已晉升為陸軍大將的岡村,任華北方麵軍司令官,指揮日軍進行了75次掃蕩。僅冀中平原,就在他采取的多梯隊、多層次、大縱深的“拉網”搜索下,有大約6.6萬軍民被殺、被抓,“無村不戴孝,到處是狼煙”,屍骨如山,哀鴻遍野。岡村還把200多名日軍官兵化裝成八路軍,攜帶八路軍重要領導人的照片、簡曆,揣著幹糧,披著雨衣,白天隱蔽,夜裏出動,策應日軍大部隊合圍八路軍根據地,導致八路軍副參謀長、中國著名遊擊戰術創始人之一左權,在突圍時犧牲……

這些滅絕人性、殺人盈城的行徑,罪不容誅,可是,卻都被國民黨當局蓄意掩蓋了。

石美瑜和王家媚等人因為掌握不到證據,隻好抓住岡村指揮“1號作戰”時其屬下有8個指揮官被判刑一事,把8個人的罪行加在了岡村身上,以連帶罪起訴他,頗顯軟弱無力。

起訴書讀完後,法庭開始訊問岡村和證人。按照通例,岡村應該站在圍欄內回答提問,可是,國民黨當局竟然為這個萬死不能抵其罪的惡人,特別準備了一把大扶手椅,當審訊中的提問與他無直接關係時,他就可以坐在扶手椅上,舒服地看著證人們發言。如此周到體貼的照顧,岡村也感到意外,他後來說,他對此“感激莫名”。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有了穩固的靠山,岡村忽地輕浮傲慢起來了。當法庭又向他提問時,他竟然是一副悠然的神態了,毫不在意,隨隨便便,略有些愛搭不理的樣子。

旁聽席上,有憤慨者的聲音傳了出來,一時,整個旁聽席都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岡村見勢,方才收斂了一些。

中午時,岡村吃了一頓豐盛的中餐,之後,又喝水養神。休息了3小時後,在下午3點時,方被通知上庭去。

為岡村辯護的律師江一平等3人,避重就輕地繼續為岡村打掩護。說岡村不僅自己“潔身自好”,而且,在華北任方麵軍司令官時,還給農戶提供棉衣:由於日本政府要求中國人不種棉花,改種小麥,以支持日軍所需,岡村特別要求從日本運來棉衣,分給中國農民禦寒。在得知中國奸商以黑市價格出售棉衣,而沒有發給農民後,斷然下令逮捕了涉案的850人。

檢察官王家媚聽了,便舉出了岡村的有罪論證,結果,江一平等人與王家媚激烈地辯論起來。

法庭上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出現了緊張氣息。或許岡村已經被國民黨當局“嬌慣”習慣了,還有點兒不適應反對的聲音,所以,也略為張皇。

正在難分難解,庭長石美瑜接到了南京政府打來的電話,通知他暫緩判決。石美瑜莫名其妙,但也隻能接受指示。晚上6點30分,他宣布:“今天隻審不判,到此休庭。”

全場疑惑不解,岡村也呆愣了片刻,以為出了什麼意外。7點20分,他被送回了監獄。

上海這邊陷入了一片沉悶中,南京那邊卻正爭執得熱鬧。國民黨內部正在討論如何處置岡村,文武官員意見截然不同。依照常理,昔日與岡村交戰的武官們,如何應欽、陳誠、湯恩伯等人,應該主張嚴肅公正地處理岡村,與岡村並無實質性接觸的文官們,如外交部等部分的官員,應該主張還岡村以自由,可是,恰恰相反,那些被岡村打得屁滾尿流的軍事領導人,竟一致為岡村開脫,爭得滿臉通紅,聲嘶力竭,好像在平反一樁冤案。

何應欽和湯恩伯兩人不僅為岡村開脫,還要求無罪釋放他,其他人建議判個15~20年,於情於理有個說法。石美瑜被告知情況後,也認為至少應該判7年,但最終,還是臉紅脖子粗的兩位武官占了上風。湯恩伯為此還特地跑到蔣介石跟前,聲情並茂地力陳了岡村的移交和撰文之功,蔣介石原本猶豫不定,這下便鐵了心。

石美瑜又失望,又擔心被世人唾罵,遂決定辭去庭長一職。但愣是不被允許。好不容易逮著他這麼個替罪的羔羊,誰都不肯撒手,死死地把他按在庭長的位置上。

轉眼到了11月份,對國民黨當局的心思有所了解的岡村,得寸進尺,以病體纏綿為由,要求監外就醫。國防部毫不遲疑地批複了兩個字:同意。

27日,岡村離開了監獄。

他沒有去醫院治療,而是依舊回到了黃渡路那個隱蔽而清靜的院落裏去了。

由於此行極為保密,一路上又有便衣嚴密地偽裝、保護,所以,外界不知內情,以為岡村還在大牢裏蹲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