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不想了，打開車門，還沒有進去，他就被何經理強行拉進車裏，車門馬上就關上了。這感覺像是強搶人犯啊!前麵是華總的司機黃師傅，何經理坐在後排地座位上。
坐在車裏，清遠發現何經理今天對他非常好。依稀記得剛來麵試的時候何經理對自己不冷不熱，還有前幾天不經核實謊報情況，現在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裏麵恐怕有什麼別的目的吧。清遠問：“何經理，今天業務部就我們兩個人去衛河區供電分局嗎？”
何毅滿臉笑意地說：“業務部就我和你兩個人，見衛河區供電分局領導不用太多人的。今天上午文員張鶥打你電話，你沒有接，不會是對她有什麼意見吧。她可是說了你不少好話的，我覺得你誤會她了，我心裏知道華總和華廠長很欣賞你，但是還要和文員搞好關係。”
清遠說：“沒有，今天上午我把手機調成靜音了，從工廠那邊兒一路步行過來的。我對張鶥沒有什麼意見，她還挺關心我的，有些事情我還要當麵向她致謝呢。”
何毅說：“這樣就好，公司裏人緣很重要啊！”
清遠說：“何經理，你知道朝鮮國家功勳合唱團和牡丹峰樂團嗎？”
何毅說：“這兩個朝鮮樂團都是朝鮮知名度很高的樂團，朝鮮國家功勳合唱團曾經在我國遼寧丹東市演出過，它們的代表曲目有《金正日將軍之歌》、《千軍革命千萬裏》；朝鮮牡丹峰樂團是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發起組建，現已成為朝鮮家喻戶曉的樂團，代表曲目有《學習吧》、《祖國讚歌》。你喜歡音樂嗎?”
清遠點點頭。
就在何毅說到張鶥的時候，清遠給穎韞發了一條語音微信，主要意思是請穎韞再以清遠的名義辦張移動手機卡。
在車裏，何毅把公司產品介紹和所要簽的合同文件給清遠看。清遠按照文件合同的次序一一放好，最上麵是供銷合同及副本，中間是公司產品介紹書和《競標通知書》，最下麵是遠華公司其他文件。衛河區供電分局在建華路286號，離高新區也就3公裏，開車用時是25分鍾，轎車行駛在建華路上，何毅此時在想如何整治清遠又能主動脫身，而清遠在想如何談好此次業務，以前清遠隻是優秀的管理型人才，談業務對於清遠來說是一道難過的溝坎。
時間過得飛快，司機黃師傅說，“兩位兄弟，衛河區供電分局到了！下車吧。”此時何毅不好意思地說：“小遠啊，我剛想起來東風區有個事情比較緊急，我需要去處理一下。我把衛河區供電分局方局長的電話給你，你自己聯係吧。年輕人多練練不是壞事。等你簽完合同就給我打電話，我到時讓黃師傅來接你。”
清遠沒多說話，應了一聲“嗯”。黃師傅是個有心人，趁著何毅不注意錄下了何毅的話，然後通過微信發給了華總。黃師傅實在看不慣何毅這麼整人。
清遠無奈地下了車，黃師傅拉著何毅走開了。走到衛河區供電分局大門口，門衛攔下了清遠。清遠想起了剛剛何毅留下的方局長的電話，馬上撥通了方局長的電話。“方局長，上午好。我是遠華電力備的業務代表芮伯清遠，我代表我們華總謝謝您的信任！您現在有空嗎？我剛到供電分局大門口，門衛大哥出於職責讓我在外麵等您，希望您能跟門衛大哥說一說讓我進來談事情。”清遠很有禮貌地說：“是小遠啊，我聽華總多次提到你；我現在二樓辦公室，我馬上跟門衛說，快點兒上來！”
過了三分鍾，門衛請清遠進去，清遠謝了謝門衛，邊走邊看。衛河區供電分局占地麵積不大，除了大門，就是二層樓的辦公樓，一樓是財務室和各科室辦公室，二樓是局長和副局長辦公室，辦公樓外麵的裝修很一般，每個辦公室內部裝修還可以。
在局長辦公室，清遠打量著眼前沙發上坐的三個人。隻見沙發正中間那一位領導，五十歲，方形臉，愛笑，渾身上下透著成熟穩重的氣質，加上白襯衣黑褲子黑皮鞋的搭配，看上去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者；左邊一位領導，國字臉，四十歲，臉帶笑容，一副眼鏡襯著格外有書卷氣，藍色襯衣黑色褲藍色皮鞋，像個挑剔的批評者；右邊一位領導，圓臉，一臉嚴肅地樣子，三十五歲，雙眼格外有神，一身黑色衣服，儼然一個老學究的做派。
坐在中間的領導先說話了，“你是芮伯清遠，請坐，我是方局長，左邊這位是黎副局長，右邊這位是負責供電采購的林科長。”方局長說道。清遠一一見過三位領導，慢慢地坐了下來。慢慢地說：“首先我代表華總謝謝你們對遠華電力設備的信賴和支持，我早經常聽華總提起你們，方局長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徐副局長為人正派、處事公道，林科長工作認真負責，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是我們的公司介紹和產品介紹，三位領導先看看。”說著，清遠將三份同樣的資料遞給了他們。
黎副局長細細看了一些，急促地問道：“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父城雲橋鄉變壓事件對遠華的打擊可不小啊，你們的產品質量如何保證？”
清遠停頓了一下，慢慢地說：“黎副局長，對於父城縣雲橋鄉變壓器爆炸事件，警方已有定論：此次爆炸事件係犯罪嫌疑人個人報複所為，與遠華電力設備提供的變壓器無半點關係。警方的調查也證明遠華電力設備的產品質量一流，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論對與錯，遠華已免費提供變壓器數台，這也證明遠華的信譽是眾人皆知的好。”
黎副局長說了聲“好”，顯然清遠擲地有聲地回答令黎副局長滿意。
林科長翻了翻《遠華產品介紹書》，靜靜地說：“遠華的產品質量非常好，但是價格太貴了，我們有些難以接受。這方麵你們怎麼解釋呢?”
清遠信心滿滿地說：“應城市衛河區供電分局是為人民服務的單位，采購電力設備一定要為人民大眾負責，一定要選擇質量好信譽好的電力設備，至於價格方麵，供電分局可以和電力設備公司友好協商，這就是好的方麵。質量好的產品價格必定比質量次的產品價格貴些，但是使用時間更長、質量更有保障！”
清遠的回答也令林科長信服，這是質量與價格的較量，林科長微微一笑。
此時方局長試探性地問：“如果我們和你們遠華簽了合同，那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如果遠華的好處費不能滿足我們的預期，我們是不是該接受？”
清遠怔了一下，和氣地說：“衛河區供電分局是為人民服務的機關單位，好處費是人人可以理解的費用，但是如果因為拿了好處費，供電分局選擇了質量差的電力設備，那最終損害的是人民的利益。拿了好處費，心裏不虧嗎?老百姓罵政府的時候供電分局的臉麵何存?如果提好處費，遠華可以出，十萬，二十萬，遠華還出得起，但是供電分局如何向大眾解釋？”
方局長臉一下就紅了，清遠的話刺激了方局長的神經。
……
經過三十分鍾的聊天，供電分局同意和遠華電力設備簽訂合同，為期兩年。合同及副本一式兩份，清遠蓋上遠華電力設備的企業公章，方局長蓋上應城市供電分局的政府公章，雙方就此簽訂了長期合同。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鍾，方局長點了飯局，清遠不好拒絕，隻好參加飯局。中午時分，方局長，徐副局長，林科長，元秘書，還有清遠，滿滿地一桌菜五個人哪能吃得完。在吃飯時，方局長和其他人差點把清遠灌醉，此刻方局長說：“你知道嗎，我喜歡你的直率和坦誠，我喜歡你！放心吧，財務這塊兒，我一定讓人辦好。”清遠也有些醉了，靜靜地說：“方局，你真豪爽，我喜歡你的氣質，將來一定是未來的********！”方局長高興地點點頭。徐副局長和林科長也讚同地應了一聲，元秘書慌忙打圓場，結了賬，一切都完美地開始了。
中午12點40分，清遠給華誠毅廠長打了電話，一邊彙報簽訂合同的事情，一邊彙報何毅假公濟私排擠下屬的事情。清遠不太相信何毅的承諾，隻有相信華廠長的真誠仁義。過了十分鍾，華總親自給清遠打電話，華總和氣地說：“小遠，你辛苦了，方局長很欣賞你，我也很喜歡你，這次簽訂的六百萬的供銷合同，公司給你提十五萬。明天我打給你。謝謝你了，今天下午去業務部報到，黃師傅的錄音我聽到了，請你放心，何經理不敢為難你。”
清遠深深地說：“華總，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事情，謝謝華總了，我所做的成就都是華總教得好。”
……
華總和清遠聊了很長時間，掛完電話的清遠興奮地要飛起來。“我就是優秀的人才，我不比任何人差。”清遠心裏這麼想。雖然這麼想，可是沒車回去啊，隻有打的回公司，這是什麼世道啊！清遠不計較這些，慢慢地懂了華總的眼光。事實證明華總的眼光是不錯的，清遠是個優秀的業務員，其實這些還要謝謝華誠毅廠長，就在上午時華誠毅告訴清遠：衛河區供電分局局長耿直無私，徐副局長嚴厲苛刻，林科長工作一絲不苟。清遠心裏謝了華誠毅千百次了，這就是朋友的無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