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陽這才知道,原來,落殊,竟然是落家新生的少主,而且,是天命所歸……
當然了,更令端木陽震驚的是,這個落殊,並不姓落,他姓的,是在這片大陸,在這個國度,早就消失了幾十年的姓氏“東羊……”
對於東羊這個姓,端木陽並不陌生。事實上,早在少年的時候,他就已經看過這個姓氏,而是在那個時候,他還是受眾皇子欺負的,弱小的三皇子殿下。在藏書閣裏,他翻閱著大量的書籍,關於前朝的,關於今朝的,無論是哪些,他都如饑似渴地讀著,想要得到更多的知道。
而“東羊”這個姓氏,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才真正地知道的。
關於東羊氏的記載,就在一本古籍裏,因為殘破不全,所以,沒有人問津,當端木陽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布滿灰塵。可是,就是在那本古籍上,記載著的,卻是關於前朝的東羊氏的所有的存在的記憶錄。
東羊氏,曾經是這個國度的主宰,而他主宰這個國度的時候,也是非常漫長,足足的,有幾百年的時間。就是這幾百年裏,整個大地,都出現出一副極度繁榮的景象,曾經,也有不少的明君,將這個國家,帶到了繁華,可是,最終的,這個國家,覆蓋在自己一度最信任的端木家的手裏。
“古有東羊氏,占據旭國為皇,統一方天地。得一方百姓。然,後驕奢,漸失人心,後為天下蕩,終為端木得……”
隻是,若不是因為落殤,端木陽還真不知道,原來,他從小到大的朋友,原來,還有著這樣的一重身份……
落殊,東羊殊。這兩個姓,究竟代表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端木陽卻一定是清楚的……
可是,落殊,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不得不說,這個問題,還真沒有人可以回答。
在這個世上,有些事情,是一生下來,就注定了的,而有一些人,則是經過了漫長的後在,逐漸地變成了現在的這些樣子。
一夜醉酒,兩個曾經的朋友,朝著兩個方向,分道揚鑣。
有些話,本來是很想問的,可是,即便是問了,也不代表一定會有結果。
而有些話,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問出口的。比如說,落殊的身份,落殊接近端木陽的目的,落殊的心裏,可曾經真正地將端木陽作為朋友?
等等,等等……
諸如此類的問題,沒有人知道,究竟要怎樣問出來,才算是完美,就如沒有人知道,在所有的問題都得到解決,在所有的答案都得到了之後,你握在手心裏的答案,可是自己最後想要的那一個?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的。最起碼,對於端木陽來說,都不再重要了。
那是因為,在端木陽的心裏,除了友誼,還有別的更重要的。
比如說是家國,比如說是現在,還有以後。
知道了落殊的身份,端木陽便再不可以對於落殊的一切,坐視不理——這麼多年來,原來,這許多的變故,有很多,都是和落殊有關的。那麼,這一次,端木陽必定會守好自己的家國,不讓落殊再生出別的事情出來。
至少,他身為端木家的子孫,絕對不會讓威脅到自己家族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
可是,端木陽現在的自己,都吉凶難料。
要知道,對於端木陽來說,他的自由,以及他的以後,都還握在那措的手裏。
太子端木齊的威信,隨著上一次的事情的發展,變得地位日下。可是,他眼下還是太子。
二皇子端木星雖然並不明爭。可是,暗裏地,也在摩拳擦掌。六皇子端木玉的目標,本來就是自己。當然了,端木玉報複端木陽,是端木陽早已清楚的事情。他相信,這個六皇弟,非常樂意將自己打入地獄,又或者是說,看著自己,被別人打入地獄……
端木陽微微地歎了口氣。
他有些踉蹌地站起身來。然後,跨過那滿地的酒盅,越過還趴在桌子上,慢慢地睡著的落殊,在慢慢地朝著前麵走去。
天,已經亮了,新的一天,又是新的開始。
新的一天,是一個晴天,久違的太陽,早早地掛在天際,清晨的暮色,漸漸地在空氣中輕浮著,將人的視線,慢慢地淡化在這一團的淺淡色澤裏。
端木陽慢慢地走著,雖然滿身都是酒氣,這胃裏,除了酒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是,他還是覺得被寒氣包裹的自己,全身除了寒冷,再也沒有了別的一絲的感覺——
冷,冷入骨髓……